此明目張膽地違例而行,袁帝卻沒有絲毫惱怒,揮揮手,示意門外的太監將大門關上。

要問這是為何,那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那日風和日麗,袁帝興致頗高,命底下人打點好一切便帶著幾個親信微服私訪去了。當時寇仲亦還是北流儒縣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小縣令,為官沒有什麼大的過失,卻也並無值得稱道的地方,作為縣令,他只是做好了本分,其他的,似乎一概與他無關。

說來也巧,袁帝體察民情,恰恰來到了這“民風淳樸”的儒縣。

當時的儒縣地處北流與西流的交接點,魚龍混雜,時常有盜匪出沒。外來商客備受其害,不勝其擾;反倒是歷代居住在儒縣的百姓非但不會受到威脅,還生活地特別澤潤,家家富足。

袁帝接二連三收到奏摺反應儒縣的治安問題,這次出行,自然要親自到傳說中的“土匪窩”見識見識。有大內高手保駕護航,他就不信有哪個賊人可以打劫得了他這尊金佛。可我們的皇帝老兒萬萬沒有想到,就是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才踏上儒縣半天,他就遭劫了。而且,那一杆子所謂的高手竟然沒派上半點用場,出事時跟他一樣,被迷倒了沒有半分知覺。

堂堂一國之主,如今卻被賊人洗劫一空身無分文,袁帝別提有多鬱悶。怒氣衝衝地來到縣衙大堂,他生平第一次親自命人敲響了那報案大鼓。

“這位大叔,看你一臉怒容,莫不是遭劫了吧?”沒敲兩下,衙役沒給敲出來,倒是來了個儒生打扮的年輕人。看上去斯斯文文,一般的讀書人罷了。

袁帝眼神示意,身邊的王公公立馬心領神會,替他回答:“我家老爺今日初到儒縣,不想半路遇劫。那些賊人迷倒我們,還把我們身上的錢財全數搶走了。”

“罪過啊,罪過……”年輕人連連嘆息,上下打量袁帝一番後又言;“出門在外就不要老是大手大腳的,遭人妒啊……”

光聽前一半,袁帝一行人還以為這年輕人是同情自己,可到了後頭他們才明白,他這是在損人啊。

“你這書生,竟敢對我家老爺無禮?!”

“瞧瞧,就是這樣,就是因為這樣你們才會遭劫的。”年輕人篤定地點點頭。

袁帝忽然起了好奇心,揮手止住侍衛,緩了緩口氣問道:“此話怎講?”

“您是外鄉人,不瞭解儒縣。一年前,這儒縣還是個民不聊生的窮山溝溝,大夥吃了上頓沒下頓,有些人家甚至要靠樹皮、草根過活。”

袁帝皺眉,這事從未有人跟他提過。“只短短一年,這裡又怎麼可能突然變成了富庶之地了?”

“百姓當家做主。”

“何謂百姓當家做主?”

“廢除包租制,以人口分田地,規定一定上交稅務,其餘一律歸百姓自己所有,多勞多得。經商者得補助,盈利後將補助與利息一併上交。”

“倘若沒有盈利,反而折本了呢?”

“凡事經商者都必須提前上交一份計劃到縣衙,得到允許才會有補助的。”年輕人笑笑作答。

袁帝怒氣全消,眼裡倒是閃爍著不一樣的光芒。“這倒新奇,不知是誰想到此法的?”

“自是去年剛上任的縣老爺。”

“哦?”袁帝若有所思。“既然這縣令有令儒縣起死回生的能力,怎麼就不治治橫行無忌的盜匪?”

“呵呵,”年輕人輕笑,“這位大叔此言差矣啊。您確定搶您東西的是山賊?”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那都是儒縣的良民啊。”

“笑話,良民會光天火日之下搶人財物?!”王公公指著年輕人大聲反駁。袁帝沒有說話,他也想聽聽這年輕人怎麼回答。

“幾位衣著華麗,談吐不凡,定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