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榜眼、探花,於榮耀,當是狀元最盛,但那更是風尖浪口。仕途一道,卻未必就是狀元走的最遠,或者說,往往不是。

天下第二宗,陽炎宗。若論人氣,比之天下第一的浩天宗,不知強出多少。

第一太冷,太孤單。巔峰的道路,讓人望而卻步。甚至只能遠遠觀望,或嫉妒、或羨慕、或惆悵,但終歸不願意接觸。

第一太傲,不得不傲。倘若不傲,就會被人小覷,群狼覬覦。

當陽炎宗公然收買人心、摩拳擦掌的時候,浩天宗只能以正道領袖的姿態,獨自站在對抗魔道的前沿。

以勢壓人?倚強凌弱?遠交近攻?把小宗派當炮灰?

太可笑了,修真不是打仗,莫非別人都是傻子。左右逢源,永遠輪不到第一。修道人的眼睛,比愚夫,更加雪亮。

陽炎宗,作為勢力最大,人脈最廣的宗派,除卻頂級高手數量,始終比不過浩天宗外。綜合實力,潛力,並不比後者差上多少,甚至在伯仲之間。但歷任陽炎宗宗主,卻甘居第二之名。

陽炎宗不是沒有和浩天宗一爭鋒芒的心思,然在底蘊累積足夠,擁有絕對必勝的把握前,無人敢直接挑釁浩天宗的威嚴,

兩強相爭,漁翁得利。修真不是練武,名頭夠響、吸引弟子夠多,打架一擁而上,就能長盛不衰。修真要講資質、講機緣、甚至是飄渺的因果。第一,本身就是一團最大的因果!

歷來,最傑出之輩總是會拜入浩天宗門下,這不奇怪,人家是第一。

但是,真正次級高手數量增長的速度,卻反是陽炎宗較快。天下第一的因果太重,太亂,也不知多少門人天才,因為那紛亂的因果、半途夭折。相反,天下第二就好上很多,樹下乘涼。

修真不是溫室栽花,然一路披荊斬棘,所向無敵的門徒,又有幾個?

社稷權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天下第一的寶座,也一樣。你坐我坐大家坐,這才是正理。盛極而衰,餘者代之。沒有人會懷疑,也許一萬年、兩萬年之後,陽炎宗山門絕壁上,那金光閃閃的二字,就會被去掉一橫。就連浩天宗都不曾置疑,大勢如此。

只是誰又能料到,一個人,一次無意的舉動。會讓陽炎宗上下翹首企盼的那個時刻,無限期延長!

幾萬年的太平,早已經讓陽炎宗護山大陣,變成了護山幻陣。從來都是自己打上別人山頭,除魔衛道。堂堂天下第二,何曾想過會讓外道攻入自家山門呢?

除非浩天宗抽風,舉派來襲。真到那時,背棄正道的浩天宗,也只會被群起圍攻,煙消雲散。所以這種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當萬丈雷龍破空而來,當陽炎宗宗主君莫笑志得意滿的站在山門絕壁之上,眺望著浩天宗的方向,那一聲龍吟,震得所有人,手足無措!

“昂!!!”

怒龍吟,電光閃。連金仙都避之不及的天劫,以凡界修士難以想象的速度,直接撞上了陽炎宗的山門…

嬴莫順著那名白衣劍客的視線,朝著並列一旁的船坊望去。

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嬴莫雖然由於不能練氣,絕了皇途,但終歸是秦帝嫡子,母族勢力權傾一州。

即便由於一些事情和母親鬧翻,母族看重其王子的身份、價值,反倒越過其母,時常給予他各種各樣的助力。旁的不說,單其名下各種產業、朝臣私黨、鐵衛軍隊,就是諸王子前茅。否則,他都落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會每日還有御史吃飽了撐,不停的尋釁彈劾。

以武立國是一回事,明白他不可能繼承皇位是一回事,當眾挑釁、羞辱他是一回事,私下重視他卻又是另一回事兒。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他的那些兄弟,著實把這兩句話發揮到了極點。

嬴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