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位身著一身大紅喜衣的新娘子,卻私自除了鳳冠,霞帔也被她隨手扔到大床一角,整個人仰躺在床上,閉眼正睡得香甜。

燭火飄搖,蠟淚成堆。

夜,漸深。

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前院熱鬧的絲竹以及觥籌之聲,料想新郎們一定和來客戰得正酣。

輕盈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呀,新郎官來了!”門外突然有人訝異的大聲道。

房內,守在床頭的丫鬟聞聽,立馬一驚,趕緊推推橫躺在床上睡死的新娘子,小聲道:“王爺,王爺,快醒醒,王夫來了!”

“嗯 —— ?”睡得迷迷糊糊的南宮春花緩緩睜開迷濛的雙眼,張大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似乎覺得還沒睡夠,她揉揉眼,復又往內翻了個身,懶懶道,“來了就來了吧,讓我再睡會。”

“王爺,奴婢求求您了,您可睡不得了!”丫鬟之一連忙上前,一臉焦急的道。

南宮春花懶得理她,小臉蹭了蹭被子,閉上眼睛不管世間任何事。

“王爺…………”

“別再說話吵她了。她累了,就讓她睡吧!”一個溫和的嗓音響起,韓飛宇踏著優雅的步伐走進門來。

“大王夫。”見到他,丫頭們趕緊施禮。

半夢半醒中的南宮春花聽見,也猛的翻身坐起,看向那張帶著溫和笑意的俊臉,不可置信的道:“小白?”

韓飛宇對她微微一笑,來到床沿坐下,輕聲道:“春花。”

南宮春花看了看他,忍不住伸長脖子往他身後瞄一瞄,沒看見半個人影,便道:“你怎麼來了?顧俊清呢?”

純屬好奇的問話,別無他意。

韓飛宇臉上的笑容頓了頓。

“他 ...還在前廳陪酒呢!”溫柔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溫柔,絲毫沒有變調的跡象。

“他在前廳陪酒?”南宮春花一驚,“那你—— ”

一句話未說完,便聽一道暴怒之聲響起:“好你個韓飛宇,將我一個人留在前廳被那些人灌酒,你自己卻跑到新房來,你什麼意思?”

接著,便見顧俊清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

“二王夫!”剛剛起身的丫頭們趕緊又矮下身去。

見到來人,韓飛宇緩緩站起,微微笑道:“我給你一些同皇親貴胄接觸的機會,難道不好麼?”

“好?”顧俊清冷笑,“好給你搶先洞房的機會?”

韓飛宇搖搖頭,似乎是萬般無奈的道:“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就算了。”

“要真懂得珍惜,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顧俊清針鋒相對,臉色和語氣都差到了極點。

在場沒有外人,他也懶得再用慵懶的外表來掩飾一切。

“呃,兩位王夫。”

一個小小的聲音突然穿插進來。

“嗯?”兩個男人同時轉向發出聲音之人。

四道視線,兩道溫和,兩道夾帶著熊熊怒火,卻都是一樣的讓人感到不能承受。

傳話的綠玉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將身子的一半轉到門外,才壯起膽子道:“貴妃娘娘傳話,時候不早了,王爺同王夫也該就寢了才是。前院的賓客們你們就不用管了,娘娘和皇上自會代你們送客的。”

“哼,她早該如此了。”顧俊清抬起下巴,理所當然的道。

綠玉嘴角抽動幾下。

這位二王夫,難怪娘娘堅持一定要他為小。才是小都如此囂張,若是為大的,那還不騎在所有人頭上為所欲為啊?

垂下頭,將一些想法壓在心底,只是輕聲道:“話已帶到,奴婢告退。”

趕緊幾步奪出門去,將翫忽職守的喜娘給扔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