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即使被敵人用刀架著脖子,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此刻,他卻哭了,那哀傷的神情如同無助的娃娃,不想放開至親的雙手。

“蝴蝶飛……蜻蜓追……”柳月華嘴唇顫動著,帶出一句無力的話語。

水急忙湊到她的唇邊:“月華,你說什麼?”

“蝴蝶飛,蜻蜓追……”拓翼不知何時走到了水的身邊,慢慢地吟誦著,“兩情相悅比翼飛;望飛雁,盼人歸,看穿秋水卻不回;雲追月,風拂柳,往日之情君記否;生相許。死相守,山盟海誓不回首。在你上戰場的一個月後,她就開始唱這首歌……”拓翼的眼神黯淡無光。此刻水正看著柳月華,自然沒有看到拓翼的眼中。是與他相同的痛。

原來我夢裡地那首歌,是柳月華作來呼喚水早日歸來。

“在她病情越來越嚴重的時候,她依舊唱著這首歌,阿,你難道還不明白嗎?她在等你回來啊……”拓翼的眼裡泛出了淚光。他在水擁緊柳月華地時候,背過身去,“今晚你留在這裡陪她吧,希望你的到來能讓她好起來……”

我站在一旁,將拓翼地神情完全收入眼底,心被莫名的揪緊,帶出了對拓翼的同情。他愛著柳月華,是的,他愛她。而他,卻不能表現出來,這是何其地痛苦!

自然而然地。我跟在了拓翼的身後,跟著他走出了華麗地宮殿。走進了黑色的小道。他在我的面前揪緊了胸口的衣襟,深深地呼吸。無力地哭泣。

“為什麼……”他輕喃著,“你愛的是他……”

拓翼……一個啞忍著自己的愛的男子,一個讓我忍不住為他落淚的男子。

奇蹟般的,柳月華在第二天醒了,之後地景象斷斷續續,轉換迅疾,猶如影碟機選擇了快進,讓我覺得頭暈目眩。

大致好像是水知錯回到了戰場,並讓柳月華在宮裡好好養病。

每到夜晚柳月華陷入沉睡的時候,拓翼就會悄悄地躺在柳月華的身邊,凝視著她,直到天明……

這情形有點像我當時養傷,夜鈺寒也是叫我好好在拓羽皇宮裡養傷,僅管這裡有太后阻攔地因素,但跟柳月華養病的情形類似,難怪那老太后覺得我像柳月華。

記得當時我在宮裡養傷地時候,拓羽好像也是這樣睡在我地身邊,開始以為是他沒地方睡,現在看到拓翼的樣子,那拓羽是不是也有著其他地因素,不過,應該不會,人家拓翼是相伴到天明,而拓羽那小子是無處可落腳,說不定睡得比我還快。

拓翼每次都會早早離去,而這次,他沒有,他是真的累了,他,睡著了……

柳月華醒了,就像那天我在拓羽的寢宮養傷一樣,醒過來發現了拓羽。不過,柳月華似乎沒我聰明,她驚叫起來,驚醒了拓翼,然後,柳月華抱緊了被子,戒備地看著拓翼,拓翼的眼中滿是失落,被自己心愛的人宛如賊人一般看著,誰不心痛?

而他,卻隨即揚起一個笑容,輕聲道歉,還半開玩笑說:“真是可惜啊,居然睡著了,不然可以偷窺到月華可愛的睡姿了。”

一句話帶出了柳月華的笑:“你又不正經了,阿回來了嗎?”

莫名的,我的心痛了起來,拓翼,你的心在痛嗎?我想一定是痛地滴血吧。

“恩,今天回來,月華可要好好梳妝一下,這幾天你病得七分像鬼,所以我才被你嚇暈的。”拓翼的臉上帶著不羈的笑,滿嘴的揶揄。這倒是跟那個拓羽很像,到底是父子啊。

看著柳月華又羞又起的臉,忽然覺得她愛的如果是拓翼或許會更幸福。

莫名的,後背開始發毛,我下意識轉過身,時空扭轉,我已經身在宮殿之外,一張滿是恨意的臉當即印入我的眼簾。

好美的女人,好深的恨。

“表姐。”遠處又跑來一個女人,她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