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出了這是西暖閣,卻是又不太像平日裡的西暖閣。

紅。放眼望去,哪裡都是紅色。

她分明記得自己遭襲擊,根本還不知襲擊的人是誰便失去了知覺。她還以為自己是必死無疑了,怎麼醒來是這般情景?

抬手揉了揉額頭,卻是眼波一顫!

她的身上,怎麼是…喜服?!

驚訝的跑到一旁的銅鏡前,天啊…眼前的人,還是她自己嗎?

盡數的青絲被梳成拋家髻,又戴黃金牡丹華盛,額妝點了朵粉色桃花。唇上鮮紅嬌豔欲滴,兩耳分別戴流蘇耳環,美得不可方物。

…這,是什麼情況?

正是想著,便有婢女魚貫而入,皆向她行禮:“婢女參見郡主。”

郡主?

她不過是個奴婢罷了!

“那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

張黧託她買的東西她還沒給張黧送去呢…

那幾個婢女卻是一笑,拉起了彩魅,“郡主,吉時已到,快隨奴婢出來吧。”

推搡著出了殿門,只見面前是紅色花瓣撲成的路,路兩側是潔白的汝瓷瓶,每個瓷瓶內都放一束開的正豔的紅花,可仔細看,又好像不是真花,像是紙質假花。

這才向一旁看去,只見張黧與陳煜二人執手而立。一旁還有丁香郡主,與一個她從未見過的男子。剩餘的,就是以王喜為首的一干侍從。

張黧朝彩魅眨了眨眼,這紙質紅花,可不就是她張黧的手筆,永不凋謝的紅玫瑰?

“等回宮了我給你倆補一場盛大的婚禮,我要讓彩蝶做美麗的新娘!”

昔日張黧說過的話,此刻又在彩魅耳側響起,這下總算是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以買東西和徐州為由支走她與白魅,回來時命人截了他們,可不就是為了給他們一場婚禮的驚喜?只是…為什麼會有人叫她郡主?還有,這種婚禮,她從未見過。難道不該是蓋著蓋頭,做些花轎等著新郎嗎?

彩魅又怎會知道,這是張黧按照她生活的世界中的婚禮設計的呢?

又怎會知道,陳煜怕因他們身份而引世人非議便以她服侍張黧忠心耿耿,救她以危難之際有功而封為郡主,賜西暖閣?

遠遠的看見白魅站在那裡,一身喜袍,帶著笑意,對她伸出手。

張黧朝丁香與景卿點點頭,二人一笑,低手撫琴,美妙的樂曲傾斜而出。彩魅身後的婢女一笑,輕輕推了彩魅叫她往前走。

她每走一步,路兩側站著的婢女便是灑出提前備好的花瓣來,隨著她的步伐,洋洋灑灑。

一切美好的就像是一場夢,夢的盡頭,有那個一路陪她走來的白魅。

笑著拉住白魅伸出的手,眼淚,卻是一個勁的往下掉。往昔酸甜苦辣,此刻只剩幸福。

張黧不知何時來到他們面前,清了清嗓子開口:“白魅,你可願娶彩魅為妻,一生保護她,愛護她,尊重她,不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

白魅深深的將彩魅鎖在他的眼眸,輕聲道:“我願意。”

“彩魅,你可願同他一樣,一生呵護他,愛護他,尊重他,不論生老病死,不離不棄,嫁與他為妻?”

彩魅臉都羞紅了,扭在一旁不願說。她是純良的古代女子,叫她說這些,實在難為情啊…!

白魅一見她如此,還以為她不願,急了起來。

張黧哈哈一笑,拍了拍白魅肩膀,“白魅,這大廳廣眾的,想必彩魅不好意思了,你瞧這臉紅的,還不快抱了她進殿,新晉駙馬?”說著朝他擠擠眼。

白魅臉也紅了,又是攔腰抱起彩魅,向殿中走去。

張黧手一揚,朗聲道:“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