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生與他吃了什麼藥?”清禪頓覺老臉一陣發燙,還撐著略顯古怪的笑容道:“四公子比我還會取笑人。”芳華慢搖摺扇道:“但願先生莫來求我。”清禪怔了怔起身告辭出去了。

出了側門,頂頭看見時鳴立在自家轎前。心下一陣歡喜,忙打發了家人回去。無視他冷冷的目光,蹭至跟前道:“我們出去走走吧?”時鳴一把將他扯進僻靜的小巷中,靠著牆根兒壓低了聲氣道:“你再敢使人送東西過來,信不信我直接甩到你臉上!”清禪點頭道:“你說的我都信。我這裡只管送,你那裡只管扔便是,又何必大動肝火?時鳴你要怎麼才肯信我一片真心吶?”時鳴擰緊了拳頭道:“我早就說得很明白了,真情也罷假意也好,與我什麼相干?戎清禪,你若再來糾纏不清,休怪我無禮了!”清禪望著鼻尖兒上的拳頭,雖然害怕,場面無論如何是要撐住的,將脖子一梗道:“我好心勸你一句莫要打臉,以免惹人猜疑。”時鳴氣得幾乎背過氣去,瞪著他抬了幾次手,最終還是忍下了,一掌將清禪推得遠遠的道:“想不到你竟是這等的無賴!”清禪被粗糙堅硬的樹幹,咯得呲牙咧嘴,仍不忘表白道:“我橫豎等你一輩子便是。”時鳴跨過來揪著他的衣領道:“內臣尚且要娶妻納妾,我就不信,你好好的男人竟能斷絕女色?尊夫人去世多年,令尊豈能放手任你胡鬧?”清禪忽然笑起來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我上有兩位兄長,已生下四男兩女,不愁戎家絕後。要絕也是我這一房絕,為了你我心甘情願。”時鳴咬著牙道:“你休要攀扯上旁人,絕與不絕與我什麼相干?”清禪仍舊笑道:“也算是為了我……”時鳴不等他說完,便狠狠地推開喝了聲滾。清禪倒退著,仰面朝天的跌在地上,還不怕死的道:“家母去世得早,家父從來管不住我。你橫豎不會娶妻納妾吧?我死活等你便是。”時鳴氣得無處發洩,只得惡狠狠一拳打在樹上拂袖而去。情禪跌得不輕,待他走得沒影了,方慢慢在地上掙起來。嘆了聲命苦,搖搖晃晃回醫館去了。

芳華不知打哪裡鑽出來,望著散落一地的斷枝樹葉,喃喃自語道:“了不得了,了不得了!原來他二人竟是……若照此下去,戎先生豈不要出師未捷身先死嗎?伴伴不會對他真無情吧?世上怎的有這許多一廂情願啊?”一時又想起了鳳弦,自然,錦奴的身影亦浮現在眼前。芳華微微仰起臉,透過茂密的樹葉望去。湛藍的天空,也不能使他煩雜的心情稍有緩解。

芳華正為時鳴與清禪的事懸心,數日後的清晨鳳弦不期而至。時鳴對他既喜歡又放心,親自奉上茶點,到外面吩咐人不許進來打攪。以為他們多日未見且要說會子話,誰知才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兒便攜手出來了。芳華命人備馬,對時鳴說要與鳳弦出去走走,用罷晚飯才回來。時鳴打算跟去服侍,芳華卻誰也不帶。到房裡取了幾貫錢,放在貼身的錢袋中。又交代了幾件家事與二位總管,同鳳弦在府門外上馬而去。

芳華聽鳳弦說,錦奴已漸漸想開了,不覺心上鬆快了好些。他二人久未相聚,牽了馬沿路慢慢玩耍,順便又買了好些吃食。鳳弦還特意在宴馥樓,買了一罈金槐花蜜釀。此酒入口綿軟甜香四溢,無有半分辛辣之感,最合女子與量淺之人飲用。鳳弦將一包一包的東西掛在馬背上,又與芳華往首飾鋪子,挑了幾件價格不菲的簪環珠釵,這才上馬出了鳳皇門。

一路上說說笑笑走走停停,放眼四周滿目蒼翠,不知名的野花開得正豔。回想當日遭人劫殺,只顧著逃命了,哪裡留意到還有這等美景。

芳華見不遠處,有棵枝繁葉茂的大樹。跳下馬來同鳳弦一路過去,坐在那粗壯的樹根之上,張開雙臂抱著樹幹。鳳弦見他微合著眼半響無語,似有昏昏欲睡之態,忙上前拍他一把道:“果然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這才走了多久,你便要瞌睡了不成?”芳華也懶得睜眼,輕輕的道:“你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