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她認識他們這幫人並沒有多久時間,但他們為人真誠,熱情,義氣,都讓她覺得特別溫暖,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有朋友了,然而上天還是給了她機會。

許念說的沒錯,她現在的確是處在很缺錢的情況下,沈子欽報給她聽的那套房子的租金跟外頭的市場價比起來是低的讓人咋舌,但每個月的工資付掉這些再加上生活費的支出,她的經濟狀況很快就會變得捉襟見肘,明知道沈子欽根本是不想拿她的錢,但她沒法說服自己完全棲臥在他的樹蔭之下。

她想,首先得保證經濟獨立才行,她再也不能做那個如同藤蔓一樣攀附在男人身上的女人了。

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沒做。

她的一些證件和照片,還有好幾套她喜歡的衣服,都還放在費祁的房子裡,以及他給的那張卡。

關於這張卡,她還是糾結了一下,還給他會不會顯得太過矯情,但最後做了決定,收不收是他的事,還不還是給自己一個了結。

她特地挑了一個工作日的中午請了半天假跑去那棟別墅,只想著這個時間大約家裡就只有傭人們就不會那麼不自在。

結果她敲門的時候心裡還是很忐忑,王媽給她開門後有一瞬間的詫異,但還是意思意思叫了她一句:“聞小姐。”

“你好王媽。”她輕聲說,心裡頓時七上八下的,因為她看到了玄關處還沒放進鞋櫃的鞋子——這樣的大小,這樣的款式,都是她無比熟悉的,費祁在這裡。

她嚥了口口水,如果只是奚落和嘲諷,她想這並不算什麼,只要把自己想做的事做完。

王媽往樓上看了兩眼,似乎也知道她今次回來是要幹什麼,又退回了廚房。

一個多月而已,卻已經恍如隔世。

她目不斜視的從偏廳經過,告訴自己不要去看別的,快要走到他的房間,就在那一秒,他的鎖卡擦一聲,門就被開啟了。

費祁的頭髮濡溼,似乎是剛洗好了澡,穿著一件她沒見過的深藍色家居服,還有水珠子從頭髮上滴下來,一路滑向那麥色的胸膛,留下一道性感的印記,整個人卻有些懶洋洋的。

聞初顏卻覺得有些奇怪,她瞭解他的作息時間,通常工作日的中午他是不會在家的。

他看到她倒並不怎麼意外,他向來是這樣篤定又閒適的姿態,彷彿什麼都在他的預料之中,只有關心的和不關心的,如此區別而已。

“我回來拿點東西。”她說完,就想往前走。

即便不想承認,可她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只要一看到他的面孔,還是會難過,還是會想那些“為什麼”,雖然答案已經無足輕重。

“等一下。”他卻叫住她。

她頓了頓,還是拿背對著他。

“脾氣見長,”依舊是那種漫不經心卻話中帶刺的口吻:“看來這些天在外面過的挺舒坦。”

她終於忍不住回過頭,正視著他,強自壓下心中的酸楚,“我舒不舒坦你也不會不知道。兩年,也許你不承認,但我也跟了你兩年。現在我滾,保證以後不會再腦殘的騷擾你,你也不用太感動,以前是我蠢,沒有以後了。還有你的東西,”她摸索著從包裡拿出那張卡,給他:“還給你。”

費祁冷笑一聲,“你把我這裡當旅館,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還拿我的錢甩我的臉面,你現在是搭上了沈子欽的船了,說話口氣到底不一樣。”

聞初顏曉得自己再怎麼解釋也沒用,只想快點拿了東西走人。

其實她也知道費祁是不會攔著她的,她不再賴著他,他高興還來不及。

正要轉身抬腿快步走向那間客房的時候——

“誰啊?”一道嬌軟的女聲從房門裡傳出,彷彿是聽到了門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