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的身軀內有著絕對的力量。

任誰也看不出,這男人本該是個已經入了土的死人!

時風暗沉沉的目光自對方落在肩窩處的黑髮一直劃到□□的胸膛,那裡本應該有一個貫穿胸背的血窟窿的。

腦海裡閃過之前失去意識時看到的景象,他抬手按上了對方的胸膛。

掌下是屬於活人的溫度,這個位置的話,還能隱隱感受到來自心臟的跳動。

咚,咚,咚……

視線重新聚焦到了男人的臉上,時風眼中有些複雜。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我救了你……

在這個世上,有許多人希望你死,也有許多人希望你活……

或許你不該死。

但是……

眼前閃過老爺子在戰前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時風狠狠閉了閉眼。

你不能活。

他垂下了眼,按在對方胸膛上的手掌下意識地微微施力,指尖都開始泛白。

掌下的搏動還在規律地持續著。

咚,咚,咚……

☆、疼痛

微風穿越密林掠進了窗,帶著一股海水特有的清澀味兒,混著淡淡的青草氣息,淺色的垂地紗簾隨之輕輕揚起,又柔柔地落了下來。

驚不動這一室沉凝。

屋內的男子居高臨下地望著躺在床上毫無防備的人,面上不動聲色,手下卻漸現殺機。

半個月前,在治好了這個男人後他便恢復了自主意識,而自那之後,這般心思他已動過數次,卻始終沒有真正動手。

或許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不安……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掌下,任他予取予奪,殺伐肆意。

這種感覺來得毫無違和感,來得太過理所當然,熟悉的讓他感到一絲錯亂。

床上的人呼吸清淺,絲毫不覺生死只在一線間。

時風微微眯起了眼,神情越來越晦暗……

一時間他有些分辨不清,這一刻站在這裡的,究竟是哪一世的自己?

忍不住閉了閉眼……

頭上是加冕的王冠,掌中是溫熱的鮮血。

黑雲有如壓頂而來,雷聲滾滾。

天欲雨。

他在高處低頭,那個男人站在祭天壇下,眉目漠然地望著他,張口就要說出那句話。

“唔……疼……”

被耳邊低聲的□□驚醒,時風抬眼。

眉心不安地攢動著,床上的男人模模糊糊地低喃,整張臉都像要皺起來似的,顯得委屈又可憐。

他愣了愣,面無表情地低頭瞥了一眼,發現自己按在對方胸前的手不知何時已經隱隱暴起了青筋。

沉吟了一下,他慢慢卸了力氣,不著痕跡地收回了手,心下卻明白,這點力道還不足以讓對方產生這麼強烈的疼痛反應,這應該是之前那個創口遺留在意識深處的痛感造成的。

眼見對方依舊是一臉難受的模樣,他對自己的猜測更加肯定了幾分。

不過這般孩子氣的表現……

心下有些驚奇,一時間時風將之前的混亂都拋到了腦後。

這幅表情與他對這男人的形象定位可是一點兒都不符合啊。

但是卻意外的沒什麼違和感。

後退幾步,他上下打量了對方几眼,又攤開自己的手掌低頭盯了一會兒,神情難辨地沉默了一陣後,他漸漸握起了拳,再次抬頭的時候眉宇間的暗色似是散去了幾分。

輕輕出了一口氣,他轉身推開門走出了屋子,沒再理會身後臥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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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閣樓,在樹林裡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