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

來到山門口,山門口停了兩輛車,一輛是明黃的馬車,車前等著凍得臉色通紅的汶萊,一輛是通體黑色的馬車,車前坐著絃歌。

汶萊一見二人出來,連忙上前,恭敬地道:“景世子,淺月小姐,七皇子讓奴才才請您二人即刻回宮。”

“知道了!”容景看了汶萊一眼,拉著雲淺月走向他的馬車。

絃歌立即挑開車簾,雲淺月當先跳上車,容景收了傘,也緩緩探身上了車。二人上車後,簾幕落下,絃歌一揮馬鞭,馬車離開了靈臺寺。汶萊連忙上了車,揮鞭趕著馬車跟在了容景馬車之後,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向皇城而去。

第二章 宣讀遺詔

容景的馬車上鋪了厚厚的錦繡被褥,車中放了兩個手爐。

雲淺月伸手拿起一個暖爐抱在懷裡,將另一個暖爐塞進容景懷裡。容景拿開暖爐,塞回她的懷裡,雲淺月挑眉看著他,他勾唇一笑,將她攬進了懷裡,聲音溫潤溫柔,“抱著這個哪裡有抱著你舒服!”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好笑地瞪了他一眼,拉長音道:“容公子,您的品味真高尚。”

容景挑眉。

雲淺月窩在他懷裡嘟囔道:“也不知道是誰以往那十年裡日日離不開暖玉床,出門手裡都抱著一個暖爐。那時候怎麼不想著抱我?”

“那時候也想,想得心都疼了,可惜偏偏不敢去求。”容景輕輕一嘆。

雲淺月心裡一疼,鬆了手爐,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臉埋進他懷裡,低聲道:“從今以後我就當你的手爐,好不好?”

容景忽然笑了,低頭看著懷裡的人兒,她真是有一顆柔軟的心,若不是玉子書親口說起她前世的一些事情,那個玉太子口裡不會出現假話,他真懷疑那個女人與她是否真是一個人。他將頭低下,埋在她脖頸處,笑著道:“好!”

雲淺月臉上悄悄爬起一片紅暈,感覺脖頸處溫熱的呼吸,她的心跳了跳,不再說話。

容景看著雲淺月耳根子漸漸染上粉紅色,他無聲而笑,也不再說話。

車中靜靜,外面車軲轆壓著雪面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馬蹄踩在雪地上同樣發出踢踏踢踏的聲響。漫天飛揚的大雪簌簌而落,打在車棚上,車棚黑色光滑的錦緞隨著馬匹拉車的晃動使得雪花站不穩腳,又匆匆滑落到地面。

車中兩人誰也再未說話,就這樣一路偎依著回到了皇城。

守城計程車兵見到容景的馬車,連忙開啟城門,馬車一路順暢地進了城。汶萊跟在其後。

“世子,您和淺月小姐是先回府換衣,還是徑直進宮?”絃歌在外面輕聲詢問。

“徑直進宮吧!”容景道。

絃歌應了一聲,揮動馬鞭,馬車向皇宮的方向行去。

雲淺月動了動身子,從容景的懷裡出來。伸手挑開簾子,一股清冷的風撲面而來,她身子打了個激靈,向外看去,只見城門口所有士兵都身穿素縞,街道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也都是身穿素衣,見不到任何一人頭戴冠纓。家家的店面門前都栓了白綢或者黑緞。滿城再不聞昨日的血腥之氣,卻是有一種壓抑的沉重。她收回視線,落下車簾。

容景藉著雲淺月挑開的車簾向外看了一眼,須臾,收回視線,看向她。

雲淺月輕聲道:“以前我一直盼著老皇帝死,大約是從他四十五歲壽辰那一年就開始盼著了,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偽裝十年,同樣也盼了十年。如今他真死了,我竟然覺得也有些不好受。”

容景輕輕彈了彈雲淺月的腦袋,笑道:“雲淺月,這是人之常情!”

“他雖然是一個可惡的愛使陰謀詭計不計手段的帝王,但也不過是一個老頭而已。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但我覺得他這可恨之人,也是有些可憐之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