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未眠。

不管外面這一夜如何血雨腥風多少人徹夜不眠,而惹起這件刺殺事件的主角容景和雲淺月則在淺月閣同床共枕,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色大亮,雲淺月才醒來,睜開眼睛,就見容景躺在她旁邊,她本來神清氣爽的小臉剎那陰雲密佈,怒道:“你怎麼在我床上?”

容景早已經醒來,無奈地看了雲淺月一眼,慢悠悠地嘆道:“難道你忘了昨日之事?我怕你碰到手臂上的傷,這才看了你一夜未睡。你不知感謝,反而剛醒來就對我冷眼以對,著實令人傷心啊。”

雲淺月皺眉,昨日之事剎那衝入腦海,她臉色稍好了一分,但依然板著臉道:“那如今都天色大亮了。你別告訴我你準備躺在我床上一天,我不醒來,你還就不滾開了。”

“我倒是想離開,可是你的頭壓著我的胳膊一夜,你叫我如何離開?”容景再次嘆息一聲。都說女子最為溫柔,他怎麼從她身上半點兒也看不見溫柔為何物?雲淺月這才發現她的腦袋依然枕著他的胳膊,整個身子幾乎都貼近了他懷裡,霎時一僵,猛地一個打挺從床上蹦了起來,指著容景,想說什麼,但見他的身子就躺在了床邊,一分多餘的地方都沒有,再擠一擠就會掉到地上去,而她那邊空了大半個床,此時容景正無奈地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等著她發飆,她沉默了片刻,紅著耳根斥道:“活該!誰用你看著我了?你不看著我,我的胳膊也不會礙著。”

“那可說不準。這一夜你睡得和豬一樣,還來回打滾,我要是不抓著你的胳膊,你如今早將傷口扯開,血盡而亡了。”容景看著雲淺月燻紅的臉頰和耳稍,覺得她尷尬害羞的樣子還像個女人一些。

“你才睡得和豬一樣。”雲淺月承認自己的睡相的確不好。但這麼被人毫不客氣地批評還是頭一回,她哼了一聲,沒好氣地用腳踹他,“趕緊起來,我要吃芙蓉燒魚,你去做。”

“起不來了,胳膊麻了。”容景收回視線,躺著不動。

雲淺月不以為然,“少裝。趕緊滾起來。”

容景閉上眼睛,幽幽地道:“我被你壓了一夜,是真的渾身僵硬起不來了。好歹我也是守了你一夜,你就這麼對待我?也太說不過去了。”

雲淺月看著容景,見他面上氣色不錯,一點兒也不像是被她攪了一夜不得好眠的樣子,但他胳膊腿僵著一直不動,看來的確是麻了,她猶豫了一下,臉色不好地伸手去拽他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簾幕嘩啦一下子被挑開,一人一陣風似地衝了進來,那人衝進來看到床上的情形瞬間僵住,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的二人,“小丫頭,弱美人,你……你們……”

來人正是夜輕染!

雲淺月要拽容景的手僵在,偏頭見是夜輕染,她提起的警惕立即放下,見他一身疲憊寒氣,衣袂皆是塵土,頭未梳,臉沒洗,不由愣了一下,笑道:“你這是怎麼了?一夜沒睡?怎麼將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夜輕染依然回不過神來,看著躺在床上的容景和二人身上的一床被子,他伸手指著容景,問雲淺月,“這個弱美人……他怎麼會在這裡?”

還在她的床上!

雲淺月哼了一聲,將自己受傷的胳膊擺出來給夜輕染看,“喏,我為了救他受傷了,他自然要留在這裡照顧我,我睡相不好,需要看著,不用他還能用誰?誰叫我這傷是為他受得來著。”

夜輕染這才將目光移向雲淺月的胳膊,將她胳膊被白紗裹了好幾層,他收起驚訝,對容景不屑地叱了一聲,“沒出息,一個男人用女人擋暗器,你還有臉活著?”

容景躺著不動,慢悠悠地道:“是她心疼我怕我受傷,所以就自己自告奮勇給我擋了暗器,如何能怪我?為何我會沒臉活著?”

“屁話!我心疼你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