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驟然一退,十幾條身影齊齊倒在了地上。

踏雪在雲淺月飛身而起的那一刻騰躍出包圍圈,毫髮無傷。

雲淺月飄身落在踏雪身上,目光冷冷地看著倒地的十幾名黑衣人。那日給容景繡香囊看到細如髮絲的針讓她覺得用它來做防身利器不錯。所以將青裳準備的各種各樣的繡針都裝在了懷裡。否則今日這十幾名黑衣人若是她手無兵器的話,難免是一場血戰。即便無性命之憂,也會輕則小傷,重則大傷。

這些黑衣人與那日刺殺容景和她的黑衣人是一樣的死士,留活口無意。

看來幕後之人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這回僅僅出動十幾名死士,是覺得對付她根本就沒必要過多的人嗎?那人定然是不知道她武功已經恢復,且如此高的人。

她冷笑一聲,聽到遠處有馬蹄聲傳來,顯然夜天逸已經追來,她抿了抿唇,雙腿一夾馬腹,踏雪繼續向前奔去。

容景定然到如今還在東山的煙雨亭,以那個人的執拗和黑心來看,如今定然是還未包紮胳膊。她不能再耽擱下去。這些人就留給夜天逸處置吧!

踏雪很快就離開了這處山坳,變故和刺殺不過頃刻,連一絲血跡也未留下。

夜天逸慢一步來到,當看到面前躺著的十幾個黑衣人屍首一怔,他將這些屍首都看了一遍,抬頭看向東山方向,抿了抿唇,終是在此停駐,未再去追。

雲淺月縱馬來到東山,遠遠果然見容景依然坐在煙雨亭中。青山綠水,墨髮白衣,即便坐于山野,也清風和暖,清貴公子,玉質天成。她收住馬韁,靜靜看著他。

這個人,她是真的喜歡!

喜歡到甘願為他困頓圇圄!

喜歡到不去管丟失的記憶中的那些糾纏牽扯!

喜歡到可以忽視沉壓在心底的那一種叫做孤冷無情的東西!

可是她拿什麼來守護這份喜歡?

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飄來,她從容景身上移開視線,這才看到煙雨亭四周地上躺著黑壓壓一片黑衣死士,她心口一縮,立即打馬走近。踏雪片刻功夫來到煙雨亭外圍。

雲淺月此時清晰地看到靜靜躺在煙雨亭四周大約有七八十黑衣死士,鮮血匯聚成河,將煙雨亭四周草地染紅,可見早先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惡戰。她目光掃了一圈,看向容景,只見容景靠著亭柱閉著眼睛,除了胳膊沒包紮外,月牙白的錦袍無一絲血跡,她鬆了一口氣,翻身下馬,走向他。

容景似乎不知道她來一般,依然坐著一動不動。血腥味令人作嘔,但他在濃濃的血腥中閉著眼睛神色淡然。

雲淺月走到容景身前一步距離停住腳步看著他,靜靜看了半響,容景依然連眼睛也不睜,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惱怒,猛地轉身。

她剛一轉身,手腕被緊緊扣住。

雲淺月不回頭,也不說話,臉色顯而易見的怒意。這怒意從何而來她說不清,只覺得心中惱怒不已。

“幸好你回來的還不算太晚,否則我就要吐了!”容景聲音極啞,似乎強自忍受著什麼,話落,他站起身,手腕猛地一用力,雲淺月的身子被她板過來,他低頭,吻上了她的唇,雲淺月剛用手去擋,他柔聲道:“不想我吐你一身的話就別動。”

雲淺月手一頓,唇被吻住。

如雪似蓮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即便身處濃濃血腥中,可是他身上和唇上的氣息依然清雅,只是身子有些涼,唇也有些涼。

雲淺月瞪著容景,她不認為在這樣的地方做這樣的事情能有好的感受。

容景並未有深吻,而是淺淺地在雲淺月的唇齒間轉了一圈便放開她,貼著她的唇瓣低聲暗啞地道:“雲淺月,你還算有良心,知道回來找我!”

雲淺月沒好氣地推開他,“我回來看看你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