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頭髮怒的小獅子。

但不會讓人覺得不喜或畏懼。我想,那一瞬間劃過我心頭的,是希望可以做些什麼,安撫住這頭生氣的小獅子,讓她重新高興起來。

但我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做不了。只是站在那裡,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她臉上的怒容。

我想我放任自己注視的太久了,以至於看得那般清楚。——

太子被廢時她的大膽直言,聰慧洞悉。

戲弄蒙大統領的狡黠,卻又是那般難得的看穿所有的伶俐剔透。

救衛崢時的聰敏機變,自信沉著。

……

當然,還有對我天然的,彷彿與生俱來般的敵意。

緩慢的,一點一滴的滲透。

我清醒的知道,瞭解越多,也意味著越靠近危險。

我在墜落。

而我要做的便是阻止自己的泥足深陷,努力爬上岸。我知道我能做到。

最後一次是九安山叛亂。危局之中,我需下山調派紀城軍,她於臨行之前送至我面前的一瓶防身的毒/藥。

春日陽光打在她的潤白指尖,那幾乎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動站在我面前。而我卻從未如那一刻般明白,有些東西,是我此生註定要失去的。

時間繽紛色彩何其多,緣何這一抹就入了眼?我想不明白。對這些事我從來不擅長,我甚至分辨不清自己到底是以何種感情想起這抹亮色。好在,也無需明白,無需分辨了。

如果說梅長蘇只是梅長蘇,我或許還可以不經意的將那一抹紅裳放在心上,偶然放縱自己翻看追憶。那麼之後,連稍稍想起都絕不允許。

我以為我這一抹心思誰都不會發現,因為連對自己都隱藏的那般好,卻仍是被母親察覺到端倪。

母親說,人這一生總要面對很多取捨,有些是我們心甘情願,也有些是現實的不得已。但好在我們的心往往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堅毅許多。時間流逝,過去失去的,會以另一種形式迴歸。而我們選擇珍藏心底的,才是誰都永遠拿不走的。我們都會完好無損。

晴朗日光下,一株石楠樹靜靜生長在院中。

大婚之日,滿目喜慶的紅色,整個太子府如同沸騰燃燒的巨大火球,火焰舔舐蔓延至我心裡,是陌生的與以往任何一種感覺都不同的灼燒刺痛。可我的臉上沒有洩露出任何表情,仍是每一個人認識熟悉的蕭景琰,大梁的太子,儲君。

那是一個溫婉柔軟的女子,我在她身上尋找不到任何一處與心中那抹隱約的影子相似的地方。

當她一身紅色嫁衣安坐我面前時,我看著那刺目的幾欲讓人眩暈的顏色,只覺得,這樣也好。這樣就很好。

只有這些?

是的,只有這些。

覺得太短?太少?

我也這樣覺得。但對於這抹留在腦海中的顏色,可供述說的只有這麼多。並且在我往後的歲月中會越來越少,直至消失,如同從未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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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已經不是正文啦!是我的作者有話要說,因為話比較多,放在作者有話說字很小,預覽了一下看起來很費力,就放在這裡了。因為也不是V文,應該不存在湊字數的嫌疑吧。

泥萌居然沒有人要靖王殿下的番外!好傷心……我以為我在文裡的某些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不過我也確實寫的很忐忑,很怕把大家心目中的靖王寫坍塌,所以很短,也極力避免那種好兄弟兩個愛上同一個女人的狗血戲碼——好吧,其實寫出來就已經自帶嫌疑了,可是我就是不想放過靖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