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你留下來,我有事給你做。」

金瓶一個人走出師傅的書房。

秦聰坐在欄杆上等她。

英俊的他穿看藍布褲白襯衫,看到師姐灰頭灰腦地出來,微微笑。

「一看你那晦氣樣就知道談判失敗。」

金瓶不出聲,坐在石階上。

秦聰移到她身邊。

「現在,師傅知道你已經有了離心。」

「她一直知道我的想法。」

「你真捨得走?」

「我總得為自己著想。」

「你哪裡有師傅的關係網路。」

「可以慢慢來。」

秦聰搖搖頭,「死心不息。」

「我要是走的話,你跟不跟我來?」

秦聰笑笑,不答。

稍後他說:「我一直記得師傅是我救命恩人。」

金瓶知道秦聰並不姓秦,他是華人與菲律賓女子所生,孤兒院長大,金瓶在八歲那年才見到師傅把他領回家,當年秦聰已經一板高大。

秦聰笑,「那年我們住在香港纜車徑,記得那個地方嗎?」

「記得,第一次吃果仁巧克力,以為果仁是核,吐到地上。」

「那時你已是小美人。」

「美,美在何處?面板上老繭在醫生悉心照料下一塊塊褪下露出新肉,像件怪物。」

「可是你的十指在我們三人之中最最靈活。」

金瓶舉起那十隻尖尖的手指笑了。

「何必離開師傅,我打算送她歸老。」

「我卻想結婚生子,過正常人生活。」

「金瓶,別奢望,你我本是社會渣滓,應當慶幸僥倖存活。」

「秦聰,我不如你樂天知命。」

秦聰吻她的手。

她忽然輕輕說:「秦聰,說你愛我。」

他們背後傳來嗤一聲笑。

秦聰轉過身去,「過來,小露。」

「師傅叫我們去倫敦工作。」

「幾時出發?」

「後日。」

玉露坐到秦聰的膝蓋上。

三個孤兒,類似的命運,大家都是混血兒。

金瓶有高加索血統,皮子雪白,大眼有藍色的影子,秦聰黝黑,似南歐人,小露啊她來自越南的孤兒院,她有一頭捲髮。

金瓶站起來,「我累了。」

「去休息吧。」

橙花香更加馥郁,當中夾雜著一股略為辛辣的香味,金瓶知道師傅正在吸菸,她老怨身子痛,一吸就好,今午,那姓劉的商人聞到的,也正是這種煙。

她走進寢室和衣躺下。

真是,生活得像千金小姐一樣,夫復何求。

許多行家,還得在人潮裡,逐只荷包扒,裡邊許得只十元八塊,弄得不好,抓住打一頓。

枕著雪白羽絨枕頭,回憶紛杳。

金瓶怎樣會認識那幫吉卜賽流浪兒?她也是他們一份子。

幾歲就出來混:「先生,買枝花,先生,買枝花給你漂亮的女朋友」,不到一刻,事主的背囊腰包已被鋒利的小刀片界爛,財物全失。

一日,她照常在火車站找生活,忽然警察隊伍掃蕩扒手,不到片刻,已有二三十名扒手落網,垂頭喪氣,押解上豬籠車。

其中包括與她那幫的乞丐頭子在內。

小小女孩落了單。

站在她不遠處,有幾個大人在看熱鬧,他們衣著光鮮,分明是來消費的遊客。

兩男一女,一個胖一個瘦,胖的比較老,瘦的年輕,那女子約廿多歲年紀,一張臉漂亮得像畫出來一樣,她穿的大衣,鑲有一條皮糙領子,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