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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長髮在腦後飄拂,襯衣的下襬在風中獵獵,很快就在我的視線中變得模糊起來。看著他逐漸消失在我眼中的背影,我驀然朝三樓的那扇窗望去。那窗戶裡面的燈又重新亮了起來,我的嘴唇動了動,但早已經沒有了長髮男孩的蹤影。
霢霂的雨絲飄然而下,給這個乾燥的冬天帶來了一絲溼潤。計程車走出去沒多遠雨就加大的下落的速度,曖昧地朝大地傾瀉如注,天地間一片迷朦。當我從車裡下來跑回住處的時候,已經變成了一隻可憐的落湯雞。
望著窗外如泣如訴的大雨,我的心情也降至冰點。這樣的一個夜晚,我竟然無法使自己入睡,在床上輾轉而心浮氣躁。我把毛巾被披在身上,從抽屜裡找出紙筆,給楚伶又寫了一封信。
我告訴了她張明理的事情,並且因此而搬了家。在寫到關於雨霏時我有些躊躇,遲疑坐困而不知如何下筆。我不知道上封信當楚伶收到的時候會作何感想,雖然我相信自己的直覺,亦相信楚伶對我的信任,但仍然有一種難以名狀的焦躁與殷憂在我的心底來回湧動,使我的心緒越來越煩亂。而窗外的雨聲似在推波助瀾般加劇著這種如芒刺背的感覺,使我的筆尖屢屢停留在信箋上,因毫無頭緒而躑躅不前。
雨霏的牙印仍清晰地刻在我的肩頭,微微泛青的印跡伴隨著陣陣針刺般的感覺襲滿了全身,透過我的肌膚滲入到了我那顆不停顫動的心。血液不知疲倦地在動脈裡流淌,沖刷著我煩亂的思緒,溫柔地撫摸過我的心臟而使它漸漸趨於平靜。
雨漸漸地小了。我拉開白色的塑鋼窗,一股清新而淒冷的風,夾雜著陣陣潮氣撲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心中積鬱的浮躁隨著這股沁人肺腑的潮冷而漸漸散去。遠處的發射塔在風雨中佇立,似一個巨人傲然於天地間。那不斷變換著的色彩綺麗多姿,盈柔的光在蒼茫中時隱時現,似乎在展示和訴說著她的瑰麗與心語。
第六十章
當我把信投入到郵筒時,我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心緒似乎在那一刻亦好了許多。而當北京的第一場小雪飄落在窗臺時,我那倚閭望切的心又因遲遲不見楚伶的回信而重新變得絮煩起來。
從那個自由撰稿人家裡出來已是夜幕低垂、華燈初上。拖著一身的疲憊和那位老兄的喋喋不休,我一頭倒在了床上。手機在我即將神遊於空冥的外宇宙時響了起來。
“在家幹什麼呢?吃飯了麼?”雨霏的聲音似乎很興奮。
“剛到家。”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揉了揉那發酸的眼皮,“累得要死,還不知道怎麼吃呢!”
“過來一起吃吧。”她剛說到這兒,我聽見她在那邊似乎在跟誰說著什麼,接著又傳來了她的聲音,“來吧,離你住的地方挺近的,我們等你。”
她告訴了我地址之後又催促我快點,然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不知道她跟誰在一起,既然她在電話裡說了我們這個詞,那就說明不止她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我就不能讓自己像一個頹廢的失意者那樣去赴一個沒來由的約會,在陌生人面前因鬱鬱寡歡而顯得老氣橫秋。
我迅速從床上跳了起來,跑進衛生間開始修整我那幾天都沒有打理的邊幅。當我開啟燈從鏡子裡看著自己的時候,我被我嚇了一跳。那稀稀疏疏參差不齊的髭鬚已經在我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佔據了我的上唇;眼皮微微的浮腫;佈滿血絲的眼球像一個熬了幾個晚上的賭徒;疲憊的倦容在那張令我不忍卒睹的蒼白的臉上像一張膏藥般緊緊地貼附著。我用手捋了捋那凌亂乾枯的頭髮,以最快的速度開啟了淋浴,讓自己沐浴在溫熱的水中。
當一切都收拾停當,我讓自己重新站在了鏡子面前。除了眼睛裡還隱現的血絲和仍有些腫脹的眼皮之外,此時鏡子裡的我還不算太糟。
走出樓洞口,一陣淒冷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