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憑什麼跟你們走,我們犯法了麼?”張明理把滿嘴的酒氣都噴到了胖子的臉上。

“剛有人打電話舉報,說有兩個醉鬼擾亂社會秩序,在街上調戲婦女,地點,形象都符合,不是你們倆會是誰?別羅嗦了,到所裡都清楚了。”胖子用手捂了捂嘴,把臉扭到一邊說道。

“誰,誰舉報的,讓她站出來!”張明理大聲對著胖子道。

其中一個瘦子對胖子說道:“隊長,別跟他們羅嗦了,帶回去不都明白了?”

胖子看了看我和張明理說:“走吧,跟我們去所裡再說!”

張明理從兜裡掏出煙,我們倆一人點了一支。張明理用夾著煙的手指著胖子說:“跟你走可以,但你可別後悔,如果查不出什麼,我可不會放過你。”

胖子冷笑了一聲說:“你嚇唬我?我什麼人沒見過。”說著衝那兩個瘦子說:“帶回去!”

我和張明理被帶到了派出所。在一個類似審訊室的房間裡,胖子坐在了一張椅子上。一個瘦子給他倒了杯水。一臉的諂媚衝著胖子說:“隊長,您喝水。”胖子微微點了點頭,並不拿正眼看那個瘦子,儼然一副局領導的派頭。

胖子從兜裡掏出根菸叼在了嘴上,另外一個瘦子急忙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打著後伸到胖子叼著的煙前,胖子對著火用力地吸了兩口,從嘴裡噴出一股藍煙。

“說說吧,二位,剛才都幹什麼了?”胖子擺弄著手裡的電警棍,不時地摁一下摁鈕,電警棍上端的金屬觸點發出極耀眼的藍光,噼哩啪啦地響。

胖子衝著其中一個瘦子努了努嘴,瘦子在我們背後把門嘭的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你讓我們說什麼?我們什麼也沒幹。”張明理晃著身子,一屁股坐在了胖子旁邊的一張椅子上。

“誰讓你坐在這兒了,這兒是你坐的地方麼?快給我站起來!”胖子突然很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衝著張明理厲喝道。

“你嚷嚷什麼?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這不是給你拿身份證麼?我頭暈,站不住,我要是摔倒死在你這兒,你負得起責任麼?”張明理衝著胖子打了個酒嗝說。“你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治安員,別總把自己歸類到正規軍裡,你沒那素質。看你那一身囊膪,要是見一小偷,你追得上麼?我也不是小看你,我要是不喝酒,放你二百碼,我能把你的鞋攆掉你信不?

“都是無產階級,別老跟人民群眾過不去,犯得上麼?給你一點權力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以為就可以胡作非為了,想抓誰就抓誰了,別忘了自己是什麼出身!通讀過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麼?你對道德的認知程度也就僅僅停留在低階的感性認識階段,對一切客觀事物都靠自己的感覺來判斷。我告訴你,你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實的。不過也不能對你這種人過於苛刻,你所受的教育也只能讓你停留在這一層面,我可以理解,但你不能太過分,不能因為你的無知而讓無辜的人受牽連,你要對你的行為和為此所造成的後果負責!”

張明理義正言辭,話語鏗鏘有力,全然不像一個喝多了的人說的話。他用手捋了捋有些零亂的頭髮接著說道:“不啻如此,還有,你的工資靠誰發?還不是靠我們這些納稅人給你發麼?納稅人是誰?就是你的衣食父母!你這樣對待你的父母,你是不是該遭天譴?真是個不孝順的孩子,白養活你這麼大,給,身份證,看吧。”張明理把身份證扔到了胖子面前的桌子上。

張明理的一番近乎於挑釁的話猶如建築工地上落下的碎磚頭,劈頭蓋臉地朝著胖子的豬頭上砸去。那激動人心的慷慨陳詞似乎已經把這一小小的事件提升到了某種意識形態的高度,這已經遠遠地超出了胖子和他那兩個手下的認知和辯駁能力。

我委實對張明理的這一番話捏了一把汗,且不說我們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