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多一具無名女屍應該不會太引人注目吧?他暗忖。

“牠、牠、牠——”

“牠不過就是一頭熊!”原君振受不了地大吼。啕!這姑娘腦袋到底裝了什麼?“或者,你真的想死,是我多事擋了你的死路?若是這樣,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去找頭活生生的大熊,讓你去塞牠的牙縫!”

傅惜容身子又是一縮,氣若游絲,“我、我——”

“你怎樣?!”他霸道地質問。

“我、我嗚……”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該死的,原君振懷疑她是不是發現他不諳應付眼淚的弱點,才故意哭給他看。

“我、我知道……你救我,我謝……但牠、牠也是一條……生命……”傅惜容哽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害牠……”

一把無名火就這麼被她的眼淚澆熄,原君振就地盤腿落坐她身側。

“又不是你殺的,你哭什麼?”真是奇怪的姑娘。“就算牠有後代好了,那些熊寶寶將來長大成人——不,是長大成『熊』,要算帳報仇也是找我,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如果不是我……”

“啊?”

“若我沒有上山嗚……就不會誤闖熊窩;沒有誤闖熊窩,牠就不會受到驚嚇,獸性大發來追我;沒有追我就不會遇上你,沒有遇上你,牠就不會死、不會變成烤肉串……所以……”抽抽鼻,傅惜容道出最深痛的結論:“一切都是我的錯。”

啊?!為什麼會做出這種結論?

“都是我害的……本來、本來牠可以繼續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要不是我誤闖,牠還有好長的一段人生可活……”

是好長的一段“熊”生吧?原君振瞧著她,忍不住好笑地想著。

這姑娘腦袋十成十有問題,但倒不難看出她是個心性良善的好姑娘……

低頭自責的傅惜容終於抬頭,俏臉寫著無比的堅決。“原公子。”

咦?他有報出姓名嗎?

來不及開口問,傅惜容已搶先一步——

“我們為牠挖墳立碑好嗎?”

“我們?”

“是啊,我們。”她語氣怯怯地。“好嗎?”

不好!原君振本想這樣喊出口,無奈視線接觸到她的,這聲“不好”硬是煞停在咽喉,像梗住的果核,怎麼都吐不出來。

瞧她凝視自己的鳳目晶亮如星,夾帶委屈的薄薄水光,無言地勒索他鮮少發揮作用的同情心。

“鮮少”發揮作用,不代表“從來沒有”。

原君振發現要拒絕她這種眼神實在很難,尤其,又加上柔嫋嗓音的懇求——

“好嗎?求求你,原公子……”

該死!原君振低咒一聲。

撤回前言,心性良善的好姑娘是他的錯覺。

她,是個大麻煩——很大很大的麻煩!

從商已臻三十年,傅仁豪面臨此生以來最大的危機。

透過武林好友知道江湖中有“找”這等神秘組織,只要欲尋之物有名有形,沒有“找”尋不著的,是以,他才敢答應總督大人的請託,尋找黃金連理枝。

“找”不愧為“找”,不出兩個月便尋得黃金連理枝,但——

尋得不久,黃金連理枝竟不翼而飛!

寶物失竊,又逢歲末,派人探尋之餘,他還得忙著跑分號查帳,到今日才回來,仔細一算,他離府也有一個半月了。

“老爺,你回來啦。”傅家總管苗仙娘步入花廳,就見主子隻手托腮坐在椅上,一籌莫展地長吁短嘆。

“嗯。”傅仁豪應得有氣無力。“我不在這段期間,府裡可有什麼事?”

聽見主子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