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眼神望著他,說想要天上的月亮怎麼辦?

顧及傅惜容的腳傷,原君振決定買輛馬車代步。

反正,四川首富傅仁豪什麼沒有,就銀子最多,他並不擔心這第二趟成都行會虧本。

再說,千金小姐富貴命,傅惜容拖著一雙傷足,忍痛地跋山涉水找他,衝著這鮮少在大家閨秀身上看見的吃苦耐勞,他也該好好照應她,以表示自己對她的佩服。

更何況——他根本就無法拒絕那哀求的眼神,唉!

“我們先在這兒打尖,等會兒再繼續趕路。”

“好。”車簾後飄出細細的回應。

然而,原君振等了一會兒,卻始終不見人下來。

“傅姑娘?”

“是。”回應的聲音與其說是慣於使喚人的千金小姐,倒比較像是被人使喚的小丫鬟——低細,且隱隱透著委屈。

“你還想在裡頭躲多久?”

“這……我可以自己下、下來……”

想起過去幾天自己是怎麼坐上馬車,又是怎麼下馬車的,傅惜容就覺小臉火燙,一路上躲在車內,連簾子都不敢掀開。

傅惜容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種事,他竟然完全不理她的抗拒,強行抱她上下馬車,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天……男女授受不親,他、他、他怎麼能這樣!

偏偏他還視若平常,好像經常這樣做似的。

他常這樣做嗎?對其他姑娘也都這樣……親切呵寵?

傅惜容突然覺得心口莫名一酸,像被迫飲進一杯酸水似的。

“我說你還要待在裡頭多久?不怕悶壞嗎?”車簾掀開一角,原君振將大臉探入。“都未時了,你不餓啊?”

“再等一會兒。”等她作好忍痛的心理準備。

“彆扭的姑娘。”大家閨秀他見多了,還是頭一遭見到像她這麼害羞的千金小姐。

嘖嘖,她孤身北上尋他這一路是怎麼走的?原君振忍不住好奇起來。

“你剛說什麼?”

“沒。對了,你……”說話時,原君振很自然地伸手向她,欲引她注意。

誰曉得他的手還沒碰到她衣角,傅惜容已經像只受到驚嚇的小兔子,縮起嬌小的身子,微微顫抖。

“喂?”他手再往前一戳,又是撲空。

“我說傅姑娘……”再接再厲,還是被她閃過。

好樣的!我戳戳戳……

車廂裡的嬌小人兒也卯起勁來,拚命閃閃閃……

他、他在做什麼啊?!傅惜容有些慌亂,不明白他為什麼作弄她。

“哈哈哈哈……”有意思,真正有意思!

聽聞笑聲,傅惜容抬起埋在雙掌下的小臉,就見他笑得趴在車板上。

“原、原公子?”

“哈哈……哈哈哈……”原君振抬頭,抹去笑得進出眼角的淚。“你、你真有趣哈哈……”

傅惜容驚訝地看著他。

自小到大,怕羞、懼人、怯弱……形容她性格的詞句多不可數,但這其中就是沒有“有趣”二字。

有趣?她?

“碰到了!”原君振突然像個孩童似的開心大喊。

“咦?”回過神來,右頰粗糙的觸感駭得她又是一縮。

她退開些許距離,才看清楚碰觸她臉頰的是他的手指。

“你、你……”殘留在頰畔的觸感非但未退,隱隱約約的,自觸及處慢慢擴大,燒得她滿臉通紅。

唯一慶幸的是有帷帽遮掩,不至於讓他看見她紅熱的臉。

原君振好整以暇地隻手托腮,懶懶地睞著車內縮著身子的姑娘。“我怎麼?”

“沒、沒什麼……”她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