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眼都直了。

少年打著一柄淡青‘色’的紙傘,肩頭伏著一隻巴掌大小的‘奶’白‘色’小貓,清風微‘蕩’,拂過她姣好的面容,惹得衣袂翻飛,髮絲飛舞,如同畫中仙款款走來,那畫面美得叫路人駐足觀望,屏氣凝神,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偶爾有哪家小孩的視線投入了那雙幽深不見底的墨瞳中,看著少年臉上的輕笑竟紅了臉,羞羞地將小身子躲在父母身後,歪著腦袋偷偷地瞧著仙人一般的小哥哥。

見此,少年回以輕柔的笑,腳下的步伐不曾因此稍作停頓,繼續往城內的方向走去。

遠遠瞧著,便覺得這少年雋秀清雅不似凡人,近看發覺她更是美得驚人,幾個粗漢子軍官別提粗聲粗氣盤問了,就連對她多說一句的勇氣都沒有,草草地收了入城費用,便將之放行了。

直到那仙風‘玉’骨的身姿漸漸隱於市,消失在人群中,陷入痴‘迷’狀態的路人們才恍然回神,驚歎著誰家生養的好兒郎,竟是出‘色’如斯。

不知道自己的容貌舉止給城‘門’口的路人帶來了多大的震撼,少年悠然自得地踱著步子,走馬觀‘花’地看著城內的景觀。

三步一攤,五步一店,十步一樓,雖然這樣的說法著實是誇張了點,不過也證明了淄臨城確實是達到了美食遍城,隨處可見的地步。

城內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來來往往的行人比肩繼踵,多不勝數。冷青‘色’的身影穿行其間,看著飲食攤上冉冉升起的裊裊炊煙,聽著不絕於耳的吆喝聲,一股極為清淺的滿足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不管在哪個時代,能看到百姓安居樂業,辛苦工作之餘臉上還掛著滿足的笑,這樣的場景,總是很令人動容。

這樣的情懷,無關於國家大義,無關於社會責任,只是一個小市民對平淡日常的知足和感恩。幸福不需要轟轟烈烈、刻骨銘心的經歷來證明,如此小小的、簡單的日常溫馨,便是最好的詮釋。

走過熱鬧非凡的街道,穿過人山人海,少年的心境平和得驚不起一絲‘波’瀾,臉上的笑意雖淡,卻叫旁人感受到入骨的極致柔和。

明眸皓齒、目光似水的少年坦然地從各小攤面前走過,叫人忍不住想要招呼她走近前來看看自家的吃食,同時又怕自己動作粗魯聲音不好聽唐突了她,急得撓心撓肺,最終也只能看著她白白走掉,悔不該如此踟躕不前。

少年沒有在任何的攤位或者是酒樓前停下,只是繼續邁著緩慢的步子,細細看著四周的一切,一邊感慨著淄臨城的土地之大面積之廣,一邊思索著該去哪裡下榻,順便享受些當地的知名吃食。

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茫然不知外界紛擾繁雜的時候,一輛飛馳的馬車和幾匹駿馬從城‘門’口進來,在鬧市上一路狂奔,撞翻了無數小攤,也撞飛了好多正在逛街的路人,引得怨聲載道,哀嚎滿天。

“駕、駕駕——閒雜人等趕緊讓開!”

“咴兒,咴兒(馬叫聲)……”

“啊——喂!小心!小心背後!”

“喂!閃開啊!前面的人快閃開!”

“嗒嗒嗒嗒嗒(馬蹄聲)……”

“嚓!”

“嘭!”

“啊——啊啊,噗!”

“嗚嗚……孃親,好疼!生兒好疼!嗚嗚……”

“孩子,我的孩子!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啊——好痛!好痛!”

誰曾想,剛剛還是歲月靜好,一副美好日常景象的街道,在馬蹄迎來的剎那間,即刻化為地獄。天堂與地獄,僅在一線之隔,一念之間,便已悉數轉變。

無數路人被馬蹄撞飛踐踏,無辜幼兒慘死馬蹄之下,傷的傷,死的死,可肇事者居然沒有停下疾馳的步伐,拋下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