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高乃里於斯問,“告訴我,說清楚呀……”

“哦!這不是我的錯,我的朋友。”

可憐的蘿莎!她不敢再叫他“我心愛的”。

“你離開過它!”高乃里於斯悲痛地說。

“只有一會兒,去通知給我送信的人,他住在瓦爾河邊,不過五十步遠。”

“於是,你不顧我的囑咐,把鑰匙留在門上了,不幸的孩子!”

“不,不,不;這就是我弄不懂的地方,鑰匙沒離開過我;我怕它會飛走似的,緊緊地握在手裡。”

“那麼,是怎麼搞的呢?”

“我怎麼知道呢?我把信交給送信的人,看著他動身,我回來,房門鎖著;屋裡的一切都還跟我離開時一樣,只有鬱金香不見了。一定有人得到一把我的房門鑰匙,不然就是配了一把。”她透不過氣來,哽咽得說不下去了。

高乃里於斯站在那兒一動都不動,愁眉苦臉,聽是聽著,但是差不多沒有聽懂,只喃喃地說:

“偷走了,偷走了,偷走了,我完了!”

“哦,高乃里於斯先生,原諒我!原諒我!”蘿莎哭著說,“不然,我活不成了!”

高乃里於斯聽見蘿莎的話,抓住窗洞的鐵柵欄,像瘋了似的接緊,叫道:

“蘿莎,我們遭到了偷竊,真的,可是我們就這樣認輸了麼?不!這是一個大不幸,不過也許還有辦法挽救,蘿莎!因為我們認識這個賊。”

“唉!我怎麼能肯定呢?”

“哦,我可以肯定,就是那個卑鄙的雅各卜。我們能讓他把我們辛勤的果實,我們犧牲許多睡眠的果實,我們愛情的孩子帶到哈勒姆去麼?蘿莎,應該追他,應該追他。”

“可是,我的朋友,怎麼做才不讓爸爸發現我們合作呢?像我這樣一個沒有自由,沒有本事的女人,怎麼才能達到也許連你自己都達不到的目的呢?”

“蘿莎,蘿莎,把這扇門開啟,你就可以知道我能不能達到目的。你就可以知道,我能不能把賊捉住;你就可以知道,我能不能叫他認罪;你就可以知道,我能不能使他討饒!”

“唉!”蘿莎說著哇的一聲哭出來,“我怎麼能替你開啟門呢?我有鑰匙嗎?要是我有,你不早就自由了嗎?”

“你爸爸,你那個卑鄙的爸爸,已經把我頭一個鬱金香的球根毀掉的劊子手有鑰匙。哦,壞東西,壞東西!他是和雅各卜打夥乾的!”

“看在老天份上,輕點,輕點!”

“哦!你要是不給我開門,蘿莎,”高乃里於斯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嚷道,“我就毀掉這個柵欄,把監獄裡的人殺他個乾淨!”

“我的朋友,可憐可憐我。”

“我對你說,蘿莎,我要搗毀這座監獄,連一塊石頭也不剩。”

這個不幸的人的雙手,一怒之下力氣大了十倍,他開始嘩啦嘩啦地搖門,聲音傳到有迴音的螺旋樓梯那兒,就像打雷似的,他一點也不顧了。

蘿莎很害怕,一再想平息他這場狂怒,可是不成功。

“我跟你說,我要殺死那個格里弗斯!”高乃里於斯咆哮道,“我跟你說我要叫他流血,就像他叫我的黑鬱金香流血一樣!”

這個不幸的人開始發狂了。

“好,好,”蘿莎哆嗦著說,“好,好,不過,你得安靜點。好,我去拿他的鑰匙,好,我替你開門,好,不過,你得安靜點,我的高乃里於斯。”

她話還沒說完,有人在她面前大叫一聲,打斷了她的話。

“爸爸!”蘿莎叫道。

“格里弗斯!”望·拜爾勒憤怒地嚷道,“哈!你這個壞蛋!”

老格里弗斯在這一片鬧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