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沙也在盤算,自己的確是有能夠在平滑的牆壁上攀爬的本事,但是十幾米,甚至幾十米自己都不在話下,可是三百米……老沙也在搖頭。

“有一點你們是不知道的。”老胡輕鬆的說,“每隔十二米,就會兩個十字形的鋼架在管壁內部支撐,這是大型管道的一個內襯工藝。”

“為什麼是十二米。”大拿好奇的問。

“這些管道都是一段段的焊接起來的,”老胡繼續給大拿上課,“每根管道的長度就是十二米,那個內襯支撐,就在管道的兩端,也就是說,你們每次只需要堅持十二米的距離,就可以休息一會,然後繼續下去。雖然這樣,你們要進行二十五次以上的動作……這種任務,在一般人身上,也是完全不可能坐到的。”

“我們應該能。”大拿計算,“二十五次,每次下滑十二米。我們儘量。”

“還有兩個要面對的問題,很重要,”老胡畢竟是安全員出身,什麼都想到了,“第一的問題我剛才已經提到過,空氣,由於管道距離的問題,鼓風機的空氣在平行的管道里對流接近一千米左右之後,就很難進入到垂直的管道下面。這就是我詢問你們能夠閉氣多長時間的原因。而且有毒氣體,比重相對會重一些,所以你們越往下,就越危險。”

大拿和老沙相互看了一眼,他們真的沒有想到,這麼一個普通的事情,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危險。

“第二點,”老胡繼續火上加油,“萬一你們在地下找不到出路,你們會怎麼辦?”

老沙沉默很久,才回答,“必須得原地返回。”

“你們現在認為能夠回來的機會有多少?”老胡問。

“幾乎沒有機會。”大拿說,“不過既然當年有人弄了這麼大的工程,裝了這麼長的管道到地下,我相信下面絕不是死路一條。”

“我也贊成他說法,”老沙指著大拿說。

“我就這麼多建議了。”老胡說,“我們出發吧。”

族長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只能默默的跟著老沙大拿和老胡二子走到虎符鎮。到了鋼廠門口,族長向老沙等人拱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老胡看了看時間,現在還是凌晨一點多,然後幾個人走到了泵機房附近,泵機房已經被劉所長帶來的人,把圓井上方用混凝土石板給壓住,只有兩根接近一米直徑的管道冒出來。在老胡的安排下,二子爬上了管道的上方,在三通(一種管道管件,用於管道分流。)處,把右上右下和左上方位的閥門給閉合。

左下管道的盡頭在冶煉車間的上方,並沒有封閉。

然後幾人又從工具房找來了鼓風機,車間的行車還能夠使用,二子不愧是冬生的侄子,他操作行車,把鼓風機吊裝到了管道的盡頭,然後把鼓風機勉強放進管道的盡頭,再爬到工作平臺上,把鼓風機的電源線給牽好。然後鼓風機開始工作,強勁的風在管道里發出劇烈的尖嘯,時間長了還能聽到隆隆的空氣對流聲。

老胡看著手錶,計算時間。當鼓風機工作到了凌晨四點,老胡說:“平行管道內的汙濁空氣已經交換的差不多。你們可以進去了。”

二子爬上行車操作檯,把鼓風機吊出管道盡頭,老沙和大拿爬進鋼管,老沙和大拿觀察管道內部,這是一個直徑八百的鋼管,人在裡面雖然不能站立,但是仍然有較大的活動空間。

老胡在外面對著二人喊:“希望你們能夠平安回來。”

老沙和大拿回應一聲,然後一前一後,向著管道內部爬進去。身後又響起了巨響,一股強風從身後吹來,一個沒想到的優勢出現了,他們在風的推動下,爬行十分輕鬆,這個環節老胡卻沒有提到。看來老胡是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報憂不報喜。

(今天沒了,祝大家在馬年紅紅火火,新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