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依然不知道敵人是誰。

霧裡還常常出現一些幻象,都是寒冰堡當初開起陣法前那些被設計用來作為獻祭用地人們進入寒冰堡之後的情景。我們看著他們互相猜忌,互相撕殺,看著他們如何用自己地鮮血把寒冰堡變成了一個用鮮血鋪砌的血淋淋的城堡,城堡裡灑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寶。可是每一樣珍寶上都沾滿了血跡。拿到珍寶的人看著珍寶在放聲大笑,然後又被他們身後地盟友害死。我們從來沒有覺得金錢是那樣的可惡,那一顆顆耀眼的光芒竟然是那樣的面目猙獰。”

說到這裡,段劍的額頭上滲出了淡淡地汗珠,看著他雙拳緊握,眼中吐露的悲憤與失望,我可以想象出他親眼看著這一切時心裡是承受著怎樣的折磨。

從懷裡掏出一塊手帕輕輕地擦去段劍額頭上的汗珠,我溫柔地對他一笑:“一切都結束了。”

這句話像是有著安撫靈魂的魔力,段劍平靜下來。如釋重負地對我說了聲:“謝謝!”

段刀在一旁笑道:“沒想到我們平時大大冽冽地姑娘居然也會在身邊帶上手帕,這手帕多半不是你的吧。不知道你是從哪個倒黴蛋手上偷來的。”

我心下羞怒,卻無話可說。說實在地。我還真沒有用手帕的習慣。

我一邊打進手帕檢視一邊說道:“這條手帕是當初小六送給我地,才不是偷地呢!”說著。直到手帕全部開啟。我一下愣住了。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愣住了?”段刀問道。“莫非這手帕真是你不小心從別人手上順過來的?”

我尷尬地衝著段劍一笑:“段劍,不好意思,我想我又做錯事了。這條手帕我用過之後就直接放進懷裡了,所以裡面地鼻涕一直都還是當初的樣子……”

段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比剛才更難看了。

自覺丟臉,我連忙轉移話題:“不說這些了,你們後來又是如何出來的呢?”

“我們也不知在這谷裡呆了多久,懷裡的糧食越來越少了,我們要面對的不僅是寒冷還有飢餓。終於,我們的食物吃完了。在那片冰天雪地中,飢餓的感覺似乎比別的地方更加清晰,永無休止的飢餓讓我們像兩隻荒原裡的野獸,我的耳邊似乎總有人在說:人性是殘忍的,只由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突然產生了一種想法………”段劍望著段刀,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段刀看著段劍,似乎是很體諒地一笑:“哥哥,你只管說下去好了,當時的我何嘗不是有同樣的想法,何況我們不是熬過去了嗎?”

段劍衝著段刀歉意地一笑,這才繼續說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兄弟其實也是可以吃的。漸漸地,段刀似乎變成了肥美的食物一般對我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我貪婪地看著段刀,幻想著自己如何把他的肉一塊塊地填進我的肚子裡。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人也清醒了許多,可是段刀卻在此時向我爬了過來,他的眼睛裡充滿了渴望,我絕對肯定那是一種對食物的渴望。我突然意識到段刀其實有著和我同樣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我只覺得我需要發洩,與其被人吃掉,倒不如吃掉對方。於是,我開始向段刀爬去。我不記得我是怎麼到的他的面前,如何奇蹟般地站起來,如何對自己的親兄弟揮劍相向。終於,我累了,可是我的神智卻漸漸清明過來,可是飢餓的感覺卻仍然讓我難受地發瘋。真的不想打了,我知道如果我真的吃了自己的兄弟,我會後悔一輩子。在最後我們刀劍相擊的一刻,我放緩了自己進攻地速度,可是我沒有等到青龍偃月加諸在身上的感覺,卻看見了自己的兄弟撞上了我手中的重劍。

那一刻時間彷彿停止了,疲勞沒有了,寒冷沒有了,飢餓也沒有了。整個世界裡我只看到自己的兄弟緩緩地倒向我的懷裡。由於重傷的原因,段刀再也沒有了提抗寒冷的能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