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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沒猜錯,這份結婚證書,一定是他親手撕碎的。

因為,只有他才知道她把結婚證書藏在這裡。

而他,當初又是用什麼樣的心情,把結婚證書撕得這麼粉碎?

“這碎片怎麼有點眼熟?”他蹙眉,在昏暗的空間裡仔細辨識上頭的花紋和文字。

黑暗中,他彷彿看見了有人用力將一張紅紙撕個粉碎,在沒人看見的夜色裡沉聲咆哮,憤怒、痛恨、怨懟、嫉妒……沉濃的情緒霎時充臆在他的心間,刺痛他的眼。

“只、只是碎片而已。”藍莓的心狠狠地緊縮著,好怕他會因為這些碎片而想起不必要的記憶。

拿著撕碎的碎片,卓兆宇有剎那間錯覺被撕碎的是自己的心,落在指間的紅色碎片,像是他血肉模糊的心,頓時一抹痛從心間爆開,四分五裂地將他粉碎,化為痛楚刺上腦門。

“啊!”他痛得渾身發顫。

“兆宇!”藍莓緊張地看著他,輕觸他額上碎汗,竟是冷汗。“你、你哪裡不舒服?”

她不知所措地將他緊緊圈抱住,卻感覺懷裡緊繃的身體在剎那間失去力量,完全放鬆開來。

“……兆宇?”她頓了下,輕觸他的臉,滿滿的細碎冷汗。

“我沒事。”好半晌,卓兆宇才低啞開口,緊閉著雙眼靠在她的肩上。

“我們去醫院好不好?”她盈著淚水央求。

“好。”

回想以往,她愛上他的同時,心裡是甜著,亦是苦澀的。

因為他的體質太弱,容易感冒,更容易因為感冒而併發其它病狀,所以每當他躺在床上無法開口時,她總是守著他也守著淚水到天亮,只能向天祈求把他的病分給她,至少分一半給她,讓他少痛一點。

然而實際上,當他病痛著,她總是無計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他身邊給他力量,讓他可以熬過一切。

急診室裡,卓兆宇狀似昏厥,藍莓聯絡他的主治大夫前來為他看診,順便幫他安排各項檢查。

身穿白袍的男人快步走進急診室裡,開口詢問,“卓兆宇在哪裡?”

她聞聲,隨即回頭走到那位中年男子面前。“曾醫生,好久不見。”

曾松簾推著金框眼鏡看她,輕呀了聲。“你不是有梅……”未完的話,停在她死命比出噓的動作。

“曾醫生,抱歉,因為有很多緣故,所以請你不要在兆宇面前告訴他我是誰。”藍莓小聲要求。

身為卓兆宇的主治大夫,曾松簾等於是看著他長大的,他多次到卓家出診,也多次在醫院看見眼前人,自然對她不陌生。只是在卓兆宇手術之後,他就沒再見過她,而且確定卓兆宇失去記憶時,他的父母還要求別在他面前說出任何關於她的事,雖不知原因,可他也不多問,畢竟那是卓家的家務事。於是當她這麼要求時,他也同意地點點頭。

“能不能請你安排他住院檢查?”

“他?”

“兆宇剛才突然頭痛得好厲害,渾身冒冷汗。”

“是嗎?”曾松簾想了下。“難不成他要恢復記憶了?”

“他會恢復記憶?”藍莓瞠圓了眼。

“我也無法確定,畢竟大腦是很神秘的區塊,沒有人能夠預測大腦因為外界刺激而產生什麼樣的活動。”他笑得慈祥。“你不希望他恢復嗎?”

“我……”

不等她說完,曾松簾直接告訴她最有可能的結果。“不過基本上應該不太可能,畢竟他失去記憶是人為因素,而非心因性或是遭受撞擊。”

“真的嗎?”

“是我執的刀,我很清楚,當年為了要將腫瘤完全割除掉,所以我下深了一厘米,可誰知道多那一厘米,他的記憶就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