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個邊角處。穆慧抱著小皇子要到冷宮都沒那麼容易,這一路,只要小皇子突然‘嚎’一下,就能在這寂靜的夜裡,帶來巨大的災難。

穆慧小心翼翼的抱著小皇子,按著十五娘有腦中規劃的路線,避開人群,最終,到達了冷宮的最靠裡的一所偏殿之中。她不敢把小皇子放下,生怕他此時會哭,愣愣的坐下,想著此時的處境。

穆慧,剛說了在現代是女強人,一個剛剛三十歲的女強人。是穆氏傳媒的董事長。她十五歲父母意外雙亡後,能的一肩挑起父親的事業,沒讓兩邊如狼似虎的親戚們咬上一口,一步步的走到今天,她求生的本事,一點也不比這些宮庭女子們來得差。

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剛剛在瑞士的一個小山村裡孤獨的死去了。她沒想到的是,她在那樣的劇痛之下暈倒,竟然醒來會附著於另一個人身體上。竟然還是這樣一個不知名的朝代裡,一個叫端木慧,小名十五孃的針線女官身上。

穆慧還沒搞清狀況,就被人叫到了景泰殿,想來,這個十五娘也正病著,而剛剛她也暈倒,讓自己的靈魂有可乘之機。

如果僅僅只是變成女官也就算了,為什麼她一來,就惹上這種事?一個娃兒?還是當朝皇帝惟一的皇子。皇子他媽還自殺了!她可以想像得到,自己日後的生活會有多麼的艱難了。她真的要遵守承諾,把孩子帶出宮嗎?也許那樣,自己會跟這孩子一塊死。這個,那位明妃娘娘想到了嗎?

懷裡的寶寶哦了一下,不是哭,而是好像在提醒穆慧,他還在呢。

穆慧驚醒,輕輕的抱起寶寶。她結過婚,但她沒孩子。曾經她瘋了一樣的想要一個孩子,甚至報了很多育兒班,她做好了一切迎接新生兒的準備。只是,她一直沒能有自己的孩子。一直到最後,她都是一個人孤獨的在痛苦中死去。

小寶寶又對她‘哦’了一聲,她為了要孩子做過很多功課,她突然醒悟,這孩子生下來還沒吃過東西呢。想想,她四處看了看,自己身體的本尊也是個心思細密的主。雖然晚上不能點燈,可是她知道,在炕下的小洞裡,有一些炒好的米粉,還有些肉乾。甚至還有些木炭,還有一個小小的炭爐。

而炕頭破爛的炕櫃,歪倒的門裡,在一堆滿是破布的包裹之內,重重的油紙包裹著四季的衣裳。她先拿出棉袍,給孩子做了一個舒服的小窩,把孩子放了進去。

安頓好孩子,穆慧才摸黑生了爐子,把水煮開,把米粉放到開水中熬煮。煮得稠了,等放溫了,再輕輕的把上面的米湯逼出來,一點點的餵給小寶寶吃。

這米湯其實沒什麼營養的,但現在實在顧不上營養了,這是她能找到,他惟一能吃到的東西。看到小寶寶吃得香甜的樣子,穆慧心裡又繼續糾結著。

她該拿這個孩子怎麼辦?這是當今目前惟一的皇子。子夜的死,說白了,就是宮鬥中常見的去母留子小把戲罷了。所以現在,只要把這小人兒交給皇后,他的人生將會是一片坦途。

若干年後,也許能登基成為新一代的君主。可是子夜卻在這深夜裡,叫同樣病重的十五娘過去,這一切也就不言而喻了。

想到子夜的笑臉,看到這麼乖的小寶寶,她知道,她不能做那簡單,自認為正確的決定。就算她理智的這麼想著,卻有另一個聲音對她說,‘不可以!’

穆慧現在身體的本尊叫十五娘,大名端木慧,出身小吏之家。跟她一樣,也是幼年父母雙亡,十五娘更可憐了一點,她一出生,生母就去了,而父親在五六歲時也去了。

但十五孃的運氣有一點比穆慧好,十五孃的爹媽沒錢,而此時的宗法家規又嚴,於是她被大伯父一家帶回家去了。

十五娘伯父叫端木景,是隸屬內務府的一個小吏。而內務府的主事,是當今皇帝的惟一的同胞親弟弟理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