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桑榆沒有親自操刀,藏在大白褂裡面的手在抖,別說手術刀,就是筷子他現在都握不住,但是打手術一開始,藍桑榆一步也沒離開過。

藍擎宇把蔚成風交給他,可現如今情況最危急的是他最疼愛的大孫子,老人家在這時候自私了一次,他自己告訴自己,我並沒有答應。

所以,他將蔚成風交給了副手,再聯絡了蔚樅,之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進了觀摩室。

獨自一人默默地固守,默默地支援,默默地承受。

手術一直持續了六個多小時,藍擎宇的情況才暫時穩定,卻還是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緊急送往了ICU。

藍桑榆滿面倦容地推開觀摩室的大門,揉揉眉心問道:?“成風的情況怎麼樣了?”

副手憂心地說:?“蔚少還昏迷著呢,情況還算穩定,已經注射了安定,蔚老爺子守著呢。”

藍桑榆點點頭,

“去泡兩杯咖啡,我去成風那兒看看。”

副手猶豫道:?“院長,您去休息會兒吧,您都站了六個多小時了,蔚少和藍少我幫您看著,一有情況就通知您,況且還有蔚老爺子在呢。”

藍桑榆嚴肅地看了副手一眼,

“這種時候我怎麼可能睡得著,蔚成風好得快,我大孫子才能活出來!”

只要是這倆孩子的事兒,甭管大事小事,藍桑榆都在和蔚樅較勁兒,圖個什麼呀?不就是心裡舒坦點麼。

打藍擎宇小的時候藍桑榆就瞧明白了,藍擎宇和蔚成風之間,藍擎宇永遠都會比蔚成風付出更多,作為爺爺,他瞅見自家孩子吃虧,不能說不能阻止,也只好靠著蔚成風和蔚樅吃點小虧來平衡心理。

可到了這要命的關頭,他不得不承認,蔚成風就是他孫子的命!

藍桑榆朝隔離室走著,可走了一半又折返到了ICU,他湊到藍擎宇跟前,看到藍擎宇蒼白 的臉色、插進身體裡的各種管子,他目光發沉,

“蔚成風現在昏迷著,想救他,你就快點好,不然??別說晶片,就那些個注入的藥物也能要了他的命。”

說完,藍桑榆沒有多餘的停留,轉身就離開了。

隔離室裡,蔚樅衣襟大開,光是幾顆紐扣就讓他覺得喘不上氣兒來,聽見開門關門的聲音,他一動不動。

藍桑榆坐到蔚樅身邊,輕聲問了句:

“怎麼樣了?”

蔚樅抬眼看了看蔚成風,

“我已經派人去和他明談了,可是他居然給我說愛莫能助!”

蔚樅突然暴怒,猛地竄起來,

“老子直接轟了他!”

藍桑榆厲聲道:?“轟了?然後呢,等著看你孫子被爆頭?!”

蔚樅緊了緊腮幫子,煩躁地坐了回去,他呼嚕了一把臉,沉悶地說:?“對不住你了,老芋頭,把擎宇那孩子還成那樣兒,對了,擎宇怎麼樣了?”

藍桑榆洩憤地說:?“那是他自個兒要作,不賴誰,現在在ICU躺著呢,誰知道他又要幹什麼。”

蔚樅問:?“咱們下一步該做什麼?葉江那混蛋也不動作。”

藍桑榆焦心地閉上眼想了一會兒,

“不對,葉江沒那麼蠢,他打一開始就給成風保命呢,他現在正是局勢最危急的時刻,要是丟了成風這底牌,他就連本兒都沒了,拿什麼翻盤?!”

蔚樅虎目一眯,

“你意思是??他算計準了咱們有辦法暫時保住成風的命,然後就等著咱們找上門兒?可是我都找上他了啊,他還給老子一‘愛莫能助’呢,這又是啥意思?”

藍桑榆冷哼一聲,

“你忘了,求人辦事兒要怎麼做?”

蔚樅一點就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