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野性,即便是血流滿面,仍然困獸猶鬥。面對騎士們精美的鋼鐵鎧甲,他用拳頭,用赤腳,甚至用牙齒,也要和對方戰鬥到底,狀若瘋虎!

少年的這股狠勁讓刻意來侮辱他的騎士都膽戰心驚,漸漸的,整個儀仗隊伍裡除了長公主和惡狠狠的四王子殿下之外,所有人都對這個瘋子一樣的墊腳侍從敬而遠之,看他的表情就象看一隻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除了四王子的隨從騎士之外,其它的騎士漸漸也不願意來觸這個黴頭。雖說火隋煬和他的隨從騎士仍舊不依不饒地找藉口暴打秦茂蛟,少年也總算是也了些許喘息的機會。

長公主入浴歸隊之後,火隋煬又找上門來了。趾高氣昂的四王子騎在巨大的重瞳血獅上,用馬鞭狠狠地抽向秦茂蛟,一群甲冑光鮮的騎士閃著不善的目光,層層圍在了少年身邊。

“賤民!你可知罪?”

秦茂蛟懶得回答他,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早就習慣了,與其出聲分辨,不如將拳頭捏得更緊一些。

“長公主殿下是金枝玉葉,身份何等尊崇?賤民!你怎麼敢在長公主殿下入浴的時候站在她旁邊?你難道不知道你卑賤的身軀會玷汙公主殿下嗎?”騎士們傲慢的聲音響起,帶著馬刺的皮鞭落下。

秦茂蛟一言不發,更不屑於說明他是被火魅子逼著跟去的,只是淡淡地看著火隋煬。

他這種無所謂的態度頓時把暴躁的四王子激得暴跳如雷,戟指怒吼道:“混帳!你有沒有在聽本王說話?你是什麼東西?一個下賤的奴才!也配服侍我姐姐入浴?”

“我不是奴才,也不是東西,我是一名騎士。”秦茂蛟躲開皮鞭,冷冷地道,“王子殿下您身份尊貴,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火隋煬暴怒,呼地從重瞳血獅上跳了下來,指著秦茂蛟咆哮道:“給我狠狠地揍這個賤民,讓他知道什麼是尊卑有別!”

騎士們轟然應諾,鏗鏘的金屬碰撞聲中,一大票全副武裝的強壯騎士頓時把秦茂蛟淹沒了。

稍遠的地方,混在獸馱群裡曬太陽的呼雷豹悄悄地瞄了一眼這邊,巨大的馬嘴撇了撇,無聲地咕噥了一句:“剛則易折,這個死腦筋的小秦子,自求多福吧……”

暴行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換完衣服的長公主殿下從行軍帳篷裡走出來了。無論是四王子火隋煬還是他手下那票騎士都是一轟而散,打一個奴隸戰俘不要緊,但是千萬別當著長公主的面打她的奴隸。這位長公主殿下的護短在帝國也是出了名的,何況長公主殿下對這個奴才似乎還有些神秘的興趣。

秦茂蛟從地上爬了起來,抹抹嘴角的血痕,吐出一口帶血絲的唾沫。

不得不說,這些經過戰爭薰陶出來的兵痞騎士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們要遵從主人四王子的意願,可又要忌諱秦茂蛟背後更恐怖的長公主,這兩位老大他們一個也招惹不起。

所以這些傢伙表面上每次都把秦茂蛟打得很慘,衣裳破碎,滿臉鮮血,可實際上都是皮肉傷,並不嚴重。這樣既顧及了火隋煬的面子,又不會引得護短的火魅子勃然大怒。

一雙白皙秀美的小腿悄然站到少年面前,秦茂蛟卻視若無睹,自顧自地整理滿是灰塵的衣服。

“蠢奴才,又被他們打了?”冷漠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是火魅子。

秦茂蛟倔強地扭開頭,拒絕回答。身為一個女人的俘虜乃至玩物,已經讓他尊嚴掃地,但是少年的骨氣仍在。

腿的主人蹲下身,把那張嬌豔嫵媚的臉蛋放到了少年的面前,一隻纖細柔軟的小手挑逗地托住了少年的下巴:“怎麼?不服氣?你不是嫌那些廢物不配稱為騎士麼,那你這個真正的騎士,為什麼會被一群不是騎士的廢物揍成一堆爛泥扔在這裡呢?”

刀子一樣尖銳刻薄的話刺痛了少年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