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就是神鍛門總壇與外界的中轉站,住在山裡面的人要到這兒補給物質,買東西的人也是來這兒交易。

只要你夠有錢,夠有面子,都可以前來訂貨或購買神兵法寶,但夠有錢又夠有面子的人實在不多,神鍛門的上好兵器又早被大客戶訂走了,所以夠條件的人也未必能買得到稱心如意的東西。當然,如果你不怕熱又有耐心,也可以在這兒的客店中住下,等待購買極品的機會,只要消費得起比外面貴幾十倍的生活費,沒人會把你往外趕。

九月初五傍晚,李飛和阿奴來到爐前鎮,住進了“天下第一熱客棧”。爐前鎮名不虛傳,真的像在火爐前一樣熱,便是晚飯後還是熱得讓人冒汗,以李飛的估計,足有攝氏四十度以上。

自從那天在山谷中發生關係後,兩人雖然經常同睡一房,卻沒有再發生過逾禮的事情,因為兩人都覺得有些愧對薛可兒,在沒取得她的諒解前,不好意思再親熱,所以大多數時候是阿奴在床上睡覺,李飛整夜打坐冥想。

李飛雖然把計劃告訴了阿奴,但真書的秘密,行動的細節並沒有全部透露,他還是留了一手的。並且為了不引起無影門的懷疑,兩人還是裝作之前的關係,阿奴並不參與李飛的行動,連這方面的事情都絕口不提,只是在關健之時放出訊號,叫青螭現身。

屋裡極為悶熱,李飛獨自出來散心,他住二樓,外面是走廊,兩邊都是與他的房間一樣的客房。這時左邊的房門也開了,一個穿著絲綢,端著小茶壺的矮胖中年人走了過來,得意地朝他一笑,露出了滿口金牙。這傢伙手上也戴了五六個鑲著各色寶石的金戒指,腰帶也是金扣,還掛了一把近兩尺長的彎刀,裝飾得比他的人本身更為豪華,一身珠光寶氣。

李飛暗暗皺眉:怕別人不知道你很有錢麼?財不露白,簡直是嫌命太長了!笑什麼笑,有什麼好得意的?他記得傍晚剛到時,這個暴發戶已經這樣得意地朝他笑過了。

暴發戶走了過來,昂首挺胸地從他身邊走過,故意抖了抖身體。

李飛這時才發覺他身上帶著一股清涼氣息,連他帶過的風都有些涼爽,不由大為驚奇,難道這個暴發戶練有什麼陰寒功法?可是看起來又不像,憑這傢伙的張揚樣子也不可能有多深的功力,十有**是身上帶了能發出冷氣的寶物,所以才得意地炫耀。

李飛也向樓下走去,這時樓梯另一邊的房間走出一個年輕書生,向著他友善地一笑。

這人則與剛才的暴發戶完全相反,斯文俊秀,修長瘦削,一件灰色的長衫已經洗得褪了色,但卻乾乾淨淨,清清爽爽,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飾物。

李飛也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向樓下走去,心裡暗覺奇怪,看樣子這書生一點武功都不會,跑到這兒來做什麼,難道他也想買一把寶劍充充門面?

天下第一熱客棧分前後三進,最前面是門店和酒樓,後面兩進都是客房。他走到前進,大堂裡有二三十人分散在各桌子間喝著酒,大多是江湖客打扮,也不乏道士、番僧之類,服色五花八門,隨身帶著武器。這一頭是大門口和櫃檯,另一頭有一個老頭和一個少女在賣唱。

老頭白髮蒼蒼,低頭拉著二胡,樂聲蒼涼幽怨,如泣如訴;少女穿著藍布印花衣,梳著黑油油的大辮子,和著樂聲唱著聽不懂的曲子,聲音圓潤清脆,抑揚頓挫,唱得雖然不錯,只是太悲涼了一些。很典型的賣喝父女,放在哪兒都很正常,但放到爐前鎮就顯得很怪異了,這兒是賣唱的人該來的地方嗎?

走出店外,街上只有少數人來往,也都是武林人物,村中雖然有五六百戶人,卻幾乎都是神鍛門的子弟,連沿街的騾馬店、客店、酒樓、打鐵店等等都是神鍛門弟子經營的,最明顯的是他們胸前都有個鐵錘與鐵砧的標誌。此時許多打鐵店內還在火光閃爍,叮叮噹噹響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