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那錘子,左某瞧著都要好生一把子的力氣,才能一氣呵成地舞那麼多下。”

這話連消帶打,不僅將話題扯回來,還順勢給墨卿歌臺階下。

可他卻不曾想,墨卿歌一嬌滴滴的姑娘家。最是顧惜自己的翎羽美貌,那樣的話,將墨卿歌這仙女樣的人物比作成糙漢子又有何區別,還“好生一把子的力氣”,怎麼聽怎麼刺耳。

若這話左聖司對著古緋說,古緋還不會在意。可換做墨卿歌,當即就讓她心頭惱怒非常。

即便她一向不輕易在人前壞了自個的氣度,此刻也忍不住暗咬牙齦,然而她那張傾城聖潔如白蘭的臉上,越發笑靨溫柔。“左公子真是愛說笑。”

說著,她自己捻起袖子,掩唇輕笑。

這當,苦媽轉了回來,她悄悄拉了古緋袖子一下,古緋看了看已經有人在準備散去,畢竟這比鬥了一下午,此時天色也不早,估摸再有一會就該用晚膳了,是以,當苦媽推著她離開的時候,只引來墨卿歌和樂清泊多看的一眼。

回了房間,苦媽示意夜鶯到門外守著,她關上門,為古緋揭了帷幔,才回稟道,“果然不出姑娘所料,墨卿歌還真使了手段。”

“哦?”古緋拉長尾音,她唇邊掛起意味深長的淺笑。

苦媽點頭,“剛才那兩名婢女去到畫舫最後面的陰乾室,走到半路的時候,就闖出來兩墨卿歌那邊的制墨師父,且一人還將婢女給撞到,連墨模都落地上了,老奴瞅著那制墨師父,居然從袖中掏出另一墨模,準備將墨卿歌那枚墨模給替換掉。”

古緋聽的要有興致,“你出手了?”

苦媽笑了,鼻翼間的法令紋加深,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像小孩般的俏皮,“是,老奴也撞了上去,不僅讓那制墨師父沒替換成墨模不說,還順手將他的墨模給帶了回來。”

說完,苦媽句從裙裾底下摸出墨模來,從墨模縫隙依稀能見裡面的墨坯,古緋瞧了一眼,就扔到一邊,“制的雖不錯,可惜遇上的對手是我,換一個人,若得逞了,指不定墨卿歌這次還真贏定了。”

苦媽將那墨模隨手丟到木窗外的攏玉河中,只聽得噗通一聲,濺起一點水花,就再沒響動,“那是,墨卿歌那種沽名釣譽的,現在被捧的多高,日後摔下來,就會有多慘。”

古緋重新換了衣裳,發也散了,苦媽伸手為她輕揉了幾下髮根,綰了個鬆鬆的隨雲髻,只插烏金黑曜石臥狐簪,玄色晶亮的簪子在烏髮間猶如暗夜蒼穹一點明星,不惹人注意可又精緻非常。

“姑娘,還有兩三日,您有何打算?莫不是就要睜眼閉眼都看著那兩人不成?”苦媽輕聲問道,她總歸伺候了古緋好些時間,古緋對樂清泊的感情,她盡數看在眼裡。

要她說,樂清泊若不是佔了個青梅竹馬的情誼在,又哪裡配上的上自家姑娘,且兩個人本身就是南轅北轍的性子,一個愛憎分明,眼裡容不得半點汙穢之物,一個心機如海手段了得,七竅玲瓏心,豈是世間隨便一個男兒能駕馭的住的。

古緋瞧著銅鏡中的自己,那張臉顯得陌生又熟悉,她定定注視著那雙眼瞳,沉吟片刻就道,“不看著,如何能讓墨卿歌自亂陣腳,何況……”

何況,她也想看看樂清泊到底會讓她失望到何種地步去!

長痛不如短痛,真若斷乾淨了,那也是好事,省的日後兩人對立兵戎相見。

ps:

小劇場——

某樂公子: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