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得極為熱誠,但宋竹對她的性子卻是十分了解,知道福王妃實在也是被陳珚迫著走到了這一步。她心裡也並不惱,反而對福王妃生出了同情:想道,“王妃對七哥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任著他揉圓搓扁,還是當孃的人呢。”

同為被陳珚的無賴揉搓得沒脾氣的苦主,宋竹對福王妃十分同病相憐,倒是更怕宋苓不知底細,便這樣一口答應下來,偏偏又不敢說話,只好眼巴巴地看著大姐。

宋苓也未讓她失望,略略沉吟了一會,便展顏笑道,“王妃這樣說,我就放心了,只是茲事體大,不請示過父母,我也不便就此答應。還容王妃多寬限幾天,讓我們家多斟酌斟酌。”

福王妃自然連聲應是,陳珚還想再說什麼,宋苓揮了揮袖子,已是帶著宋竹,起身告辭。

宋竹只覺今日遭遇之奇,實在前所未有,她跟在宋苓身後,都上了車,還無法相信陳珚居然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說了那一番話,就是現在回想起來,她也又是心虛,又是羞愧,就怕姐姐到了私底下,便要詢問當年的事——在家人跟前,她一般不說謊,只是避重就輕之法,對姐姐也未必管用,若是大姐問起,只怕自己是少不得一番數落了。

車行一路,宋竹都是忐忑,宋苓不說話,她便一聲也不肯做,待得到了家中,她悄不蔫聲地就想溜回自己屋裡,只是手卻又被宋苓捉住了。宋苓將她一路帶到自己屋內,宋竹就和個鵪鶉似的,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今日的事,你是怎麼看的?”到底還是宋苓先開了口。她見燒的水開了,便拿起茶壺,挽了袖子開始沖茶湯。

“我……”宋竹只是囁嚅,她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其實依我所見,”宋苓看了妹妹一眼,卻是出人意表地道,“這門親事,若你情願,那也是可以答應下來的。”

94貞潔

宋竹簡直不知道該如何回大姐的話了;她反射性地抬高了聲調,“這卻如何使得?大姐;你這豈不是——”

瘋了兩個字;被宋竹給嚥下去了;但她的意思卻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人誤解;宋苓倒也不惱;她驚喜地望著茶盞,“呀;咬盞了……”

雖然這也是大姐城府氣度的表現,但現在的宋竹卻是心浮氣躁,很難欣賞欽佩大姐的修養,她咬著唇,執拗地說道,“大姐,這種事可兒戲不得。”

“又何曾有人和你兒戲了?”宋苓把茶碗放到宋竹跟前,笑容還是不變,“我倒是覺得,你把此事看得太大了些。”

“我倒是不把我的親事看得太大,”宋竹的眉頭越發緊蹙,“只是七哥的身份明擺在這裡,難道大姐就不把咱們家裡人的前程看在眼裡了嗎?”

“那怎麼會呢,”宋苓倒是越發笑得胸有成竹,“但我倒是要問你了,三妹,難道在你心裡,咱們家的爹爹、叔叔、哥哥、弟弟,都是要靠姐妹們的親事才能成事的麼?”

宋竹頓時語塞了,她知道大姐的意思,只是卻覺得這多少也算是歪理。“雖不說是讓我的親事對家裡人有益,但也不能因為我說一門親,就妨害了家裡人的仕途前程吧?”

“若是今日,七哥是東宮太子,那這話我也不會說出口。如今他既然已經絕了自己過繼的路,又或者說,他寧可不再過繼,也要娶你,我倒是真覺得,你可以仔細想想,不必過分以家中人為念。”宋苓現在也不問宋竹是否願意了,“即使有個宗室女婿,那到底也只是宗室,礙不著爹爹、叔叔什麼,至於大哥、二哥他們兄弟,真的要進政事堂,那也是十幾二十年以後的事了,到那時候,還有誰會記得七哥曾被入繼的事情?真要計較,七哥曾在爹爹這裡讀書的事,也能用來妨害大哥、二哥,不計較,哪怕七哥就是皇子呢,也沒有人去計較。你若真是對他有意,就不必太顧忌家裡。”

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