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聽,心頭越發像在熱鍋上煎熬的螞蟻一樣。 同他一起煎熬的還有忠傳母女,殊途同歸,兩人雖然明面上跟老張一樣做得若無其事,實際格外多長几個耳朵和幾雙眼睛,哪裡搬走了,誰打電話來了,心裡留心得很,且都寄期望於對方先開口。忠傳私以為她是很瞭解母親的,你瞧她如今整天這副有氣無力油盡燈枯的羸弱模樣,變來變去左不過還是覺得其他幾個孩子在外頭出息了,想房子拆了跟著到外面去享享福。 又因為忠傳她自己心頭有對賠款的惦記和看重,對她這時對自己說的話也格外往深處想,尤其她還愛在兩個人單獨時跟她唸叨,愈發證實了她心裡母親目的不單純的想法。 黎書慧總是說:“也只有辛苦你老漢,一輩子都勞累他,隨便哪陣兒都是他一個人跑腳板,他也只有那個命。像我這樣,人活著有啷個意思呢,眼睛也看不見,腿也不好走,走哪裡去,我哪裡都不走,老了招人嫌。管他拆不拆,管他以後啷個樣,隨你們啷個整,哪天生哪天死哪個曉得呢,一個眼睛不睜,再掙來也沒有用。 你這輩子是這個運氣,個個兒都說你命不好,曉得你上輩子造了啷個孽這輩子投到我肚皮來還債。是我跟你老漢拖累你,不是我們你哪會像今天這樣,只有看二天我死了你解脫點不,我們走了可能你一個人才自在點。娃兒,沒得娃兒福就算了,想那些整啷個,一個人還好些,自在些。喜歡轉來()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