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菸斗裡,哆嗦著慢慢從口袋裡掏打火機,一下,兩下,三下,那個灌汽油的打火機恐怕也上歲數了:“錢都曉得平分,老子光望一個人養啊?是你你幹不?你也曉得躲懶欸,喊分錢喊拿東西一個二個跑的飛快,一說生瘡害病一個二個影影兒都看不到。” “再好都沒得你想得好。”老張道:“就像他從你這裡拿錢一樣,你拿的再多他還是嫌見不夠!你個人貪心那怪哪個。” “哪個不貪心呢,哪個是傻子呢,錢還沒得人要?我又不心厚,只拿我該拿的那點就是,多的我也不要,人家的我不惦記,你不要?該是我的你還給我挪落了,那哪個安逸呢。”他抬著胳膊點菸,才發現胳肢窩下的衣服撕裂了好長一條縫,翻出來拽著看,嘴裡咬著煙嘟囔:“你還行實,幾十年都沒爛,今天把你穿爛了,好嘛,你也退休了。” 老張望一望他那衣裳,衣領泛白的青布褂子,胸前幾顆釦子兩個黑色一個白色一個花色,口袋處和衣襬下面有幾個菸頭燙出來的洞,他揶揄著努努嘴要開腔,笑一笑,話咽回去了。又把目光放到遠處,似呢喃道:“幾十年的老東西還不退休,還指望它工作到哪時侯啊。” 忠傳那個證明始終沒跑下來,她本人倒不多大上心,整日曬穀子砍高粱挖紅苕忙的不可開交,十一一過信好最後一個長假也沒有了,趁著他七天放假在家,緊著拉他幫忙打高粱。 老張乾脆就不跑了,也一起幫著搬運,掛曬,打磨。喜歡轉來()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