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旭不理他:“我們租房子前面的垃圾堆裡撿來的,天天好多老頭兒老婆婆去候著,看著哪樣可以的都撿轉去,我說喊他不要呢,現在的東西你曉得人家從哪裡來的,你曉得人家是不是生病了死了甩出來的,好好的東西人家不要啊?人家莫名其妙的就甩了?就像你這個錢包,你管他真假人家不要花錢買啊,花錢買來的東西人家不要了,你曉得人家為啷個不要!他還不聽,你要啷個我給你買,又不是買不起又不是沒得錢又不是不給你買,你去撿來整啷個嘛。你看以前媽媽她得會要不嘛,知根知底的人送她件衣裳她都要挑挑揀揀選合適的穿著好看的,一般的她還不要,何況你這個二手的不曉得哪裡來的。

那打火機也是,又不是沒得打火機,你拿恁多打火機來整啷個嘛,你轉去假如坐飛機一個都帶不上去,在機場就給你沒收了,還莫說帶轉去。那塊毛毯我都不想談,黑黢黢的,望著乾淨,那種東西最容易沾細菌,你還拿來當窗簾掛著,沒得事幹。”

忠承:“先前沒得窗簾嗎?”

忠旭沒好氣:“他嫌那窗簾薄了不擋光,早晨晚上那些電瓶車轉來燈在窗子上晃眼睛,你早晨都起來了還晃啷個眼睛嘛,晚上,那個時間了你還沒有睡覺?就再是擋光呢,屋裡遮的嚴嚴實實的一點光都沒有你看得見?我談我們老漢硬是!”

老張在她連連哼氣的動作中朝兩舅子訕訕的笑著:“......好好的東西甩了可惜了噻......”

忠承笑道:“隨便你們去拿嗎?垃圾回收是他個人去收嘜人家撿來賣給他的嘛?”

老張有些哭笑的樣子:“人家收來賣給他的,一天好多人在那裡賣啊撿呢,也還是算錢噻,他又不是白送你白給你撿去。”

忠旭:“白送我我都不要!”

老張咳嗽一聲,嚴肅了兩分:“看東西來,新舊,看他原先的貴賤,好的幾十上百,一般的,幾塊錢,十幾塊錢,幾十塊錢也有,哪樣都有,許多人在那裡買呢。有的東西是,人家搬家搬走了,東西甩出來,他收是按舊東西收欸,洗乾淨,擦乾淨,搞乾淨,看著就好好的了,他又轉手再處理給人家。

許多人在他那裡買呢,床啊,鞋架啊,花瓶啊,老年人也有,許多年輕人有時也在那裡找,看你需要啷個......新的貴噻,他反正拿去也用不長時間,他再搬家也搬不走,買恁好來整啷個,買恁貴。”

忠承:“你這錢包好多錢嘛?”

“你談好多錢哇……十五。”老張又不好意思起來:“架先談三十,後頭恁談恁談嘜,談成十五,我就拿來裝個手機跟鑰匙噶,這單獨兩個鑰匙不好揣,一搞就揣落了,它有個拉鍊噻,我把它放這錢包裡還不得落。”

忠旭:“你這兩個鑰匙都落好幾回了,個人沒得記性,經常門開了人進去了鑰匙還在門上,我轉去都碰到好幾回,我一味跟你說你倒是系根繩掛在褲子上一味莫取下來,開門也不要拿下來,你反而放在錢包裡還容易丟,談了你不信。”

老張小聲的辯解:“哪裡得落啊,我這樣放裡面它有個拉鍊防著的噻。”

忠旭的意思,懶得再跟他說話了。

老張訕訕的,仍同忠承說那二手物品回收的事:“......還有許多本地人也在那裡撿東西呢,別樣倒不要哦,吃的和做吃的不要,光像外面用的東西,啷個鞋架啊,鞋啊,衣裳啊,或者那些毯子啊,床單那些。那有啷個緊啊,多好件家呢,腌臢嘜你拿轉屋裡去洗哈就是噻,水一洗一抹就乾淨的東西嘛。”

忠承笑了笑:“日子過的細,精打細算。”

又悵然若失道:“也是個生意腦殼噻,跟賣廢品差不多嘛,又多了個渠道,肯鑽研,行行是門道行行都有錢賺。”

老張可真有些高興了,不自覺開始從口袋裡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