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張大人!”布政使曾益怒喝一聲,讓張耀為之一震,連忙收聲,但那臉上的彷徨之色卻是掩飾不住的。

曾益轉頭望著都指揮使陳瑞徵道:“事急矣,陳大人可有何對策?”

陳瑞徵眼神有些閃爍,遲疑地答道:“如今看來,只有把烏江關的三千人馬也撤回防守貴陽了。”

烏江關位於養龍坑司,是貴州與四川的分界點。原來派往烏江關的人馬,主要是防止瀘州的劉文秀南下。

從貴陽到烏江關這片地區原來是水東宋氏的地盤,水東宋氏土司因參與奢安之亂,在崇禎四年被撤銷,明廷藉機派流官治理這片地區。

但這片地區宋氏經營了上千年,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暗中仍有很大的實力。曾益憂心忡忡地說道:“只怕烏江關的兵馬一撤回,貴陽以北,鴨池河以東這片地區便全部失控啊。”

陳瑞徵說道:“曾大人,現在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咱們不撤回烏江關的兵力,恐怕水東之地也保不住。水西的安如盤集結起了兩萬大軍,正對水東虎視眈眈。水東的宋家餘孽也暗有異動,烏江關的三千人馬隨時有可能會被他們阻斷歸途,再不撤恐怕就永遠撤不回了。”

曾益慨然一嘆道:“既然如此,那就撤回來吧。貴州防務就交給陳大人了。”

“曾大人你要去幹嘛?”

“本官要親自走一趟貴州宣慰司,會會安如盤,如果能說服他出兵協同作戰,貴州尚有可為。”

按察使張耀連忙勸阻道:“曾大人,去不得啊。安如盤野心勃勃,反相已露,此時曾大人去找他,無異於自投羅網,去不得呀曾大人。”

曾益一整神色答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明養士三百年,總該有幾個為國家死節,本官此去,不成功,便成仁。陳大人,貴陽就託付給你了。”

“曾大人保重。”陳瑞徵有些感動,長長一揖,目送曾益出衙而去。

貴陽城中此時也已是暗流洶湧。

一直以來,秦國的精力都放在對抗清軍上,對西南各省比較平和,也不禁止各省商人與百姓往來。

湖廣百姓分田分地,減租減稅,過上了安定美好的生活,這些事情早就透過往來的商人傳播到了貴州。現在再經派往貴陽的夜不收大肆宣傳,讓貴陽的百姓頗有些當初京城百姓對“闖王來了不納糧”的期待。

夜不收對城中各級官員和軍官的策反,更是一刻也不放鬆,在他們的努力下,馬六兩的大軍還沒打到貴陽,城中已經是人心浮動,搖搖欲墜。

貴陽東門武勝門內的一家商棧內,夜不收派駐貴州的千戶龍廣生一面呷著茶,一面打量對面的年輕人。

此人作商人打扮,年紀在二十五歲上下,他正是宋萬化僅存的兒子,本名宋平,如今化名宋疇,以經商為掩飾。

宋平回望他一眼,淡淡地答道:“我所求不多,恢復我水東土司即可。”

龍廣生放下杯茶道:“宋東家既然這麼爽快,我也就直說吧。恢復水東土司這不可能,改土歸流這是大勢所趨,已撤去的土司,我王肯定不會再設。宋東家若是願意合作,我王願許以知州一職,這是我王的底線。”

“道不同不相為謀,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水東宋氏本是漢人,原來雖是土司,但世讀詩書,象宋炫還是明季有名的詩人,曾寫下“水光瀲豔動雲霞,湯漾扁舟泛水涯。雲鎖空庭閒白晝,兩行歸燕接陽斜。”這樣的詩句。受家族的薰陶,宋平也雖作商人打扮,但卻有讀書人氣度,說話非常淡定。

龍廣生含笑道:“安如盤對水東虎視眈眈,恐怕宋東家手下那兩三千人討不了好去,如果沒有我大秦介入,宋東家自信能應付得了安如盤嗎?”

宋平眉頭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