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頓了一頓,說道:“安東王的義州兵悍勇精銳,堪稱天下第一的雄兵。而朝廷不論是京營,還是九邊,軍士早就不堪用了,老奴千方百計,籌措銀子,就是為了訓練一支新軍,然後以新軍為榜樣,整肅京營,讓戍守京城的力量強大起來,免得太阿倒持,乾坤顛倒啊!”

魏忠賢學問倒是漲了不少。竟然說出太阿倒持這麼有水準的的話。天啟聽著,心中也是一動。

“魏大伴,既然有如此打算,為什麼不上奏?”天啟突然聲色俱厲起來。

魏忠賢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他想過關,就必須得到天啟的諒解,因此魏忠賢淚水長流,嚎哭道:“主子,練新兵豈是小事,一旦露出風頭。勢必朝堂上下,一起反對。唯有生米煮成熟飯,才能堵住朝臣的嘴,老奴斗膽,截留銀子,準備過完年,就把新兵訓練起來。朝局如此,耽誤不得啊!”

聽著魏忠賢的肺腑之言,天啟一動不動。老魏撅著好一會兒,才感到不對,急忙爬起來,原來天啟已經昏迷過去。嘴角冒著白沫。

“快來人,傳太醫!”魏忠賢跟死了老孃一般,這個年宮裡註定是沒法平靜了。

棋盤天街,安東王府。

張恪的書房之中暖意融融。一個身著淡藍色襦裙的俏麗婦人坐在張恪的對面,懷裡抱著一個酣睡的嬰兒,正是沈青煙母子倆。

“小東西和他爹一個德行。餓了的時候,求人的小模樣兒看得人心都化了,吃幹抹淨就知道睡覺,誰都不搭理。”

沈青煙唸叨著,可還是輕輕把兒子放在了炕上,讓小傢伙舒舒服服的睡去了。

“呵呵,小孩子們,多睡一點好。”張恪盯著兒子嘴邊的口水泡泡,頓時什麼煩憂都忘了,猛地回身,攔住了沈青煙的腰身。

“你不是怪我不搭理你嗎,這回好了,讓你男人好好疼疼你!”

張恪一把抱起沈青煙,就往裡間屋走去。

“快鬆手,大白天的,別亂來!”

張恪不以為意,把她扔在床上,欺身撲過去。

“別!”沈青煙用盡全力,擋住了張恪的攻勢。

“怎麼,身體不舒服?”

“不,不是。”沈青煙小臉通紅,看了看四周,仗著膽子說道:“永貞,我的王爺,能不能帶著我們娘倆,咱們去遼東,去海外,總之去哪都好,不要留在京城了。”

沈青煙越說越著急,雙眼裡水霧迷離。張恪現實一愣,隨即柔聲笑道:“青煙,是不是聽到什麼訊息了?”

“嗯,永貞,外面都在傳說,安東王和九千歲在鬥法。”

“呵呵,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訊息傳得竟是這麼快!”看著張恪不以為意的樣子,沈青煙差點急哭了。

“永貞,魏忠賢手下有東廠錦衣衛,兇得很,你,你就不怕他下毒手嗎?”

張恪突然一笑,伸出手指颳了一下沈青煙的瓊鼻,笑道:“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區區一個老閹貨還想和我鬥?”

沈青煙將信將疑,她倒是相信戰場上的張恪無人能比,可是官場上,他還能呼風喚雨嗎!

“小妮子,敢懷疑丈夫,罰你伺候你爺們一天一夜!”張恪大笑著,撲了上去。

……

從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初十,六科廊之中,算盤聲不絕於耳。

魏廣微,洪敷敎,宋權等人都一直守著,實在是累極了,就找個角落眯一會兒。要是讓他們知道張恪在溫柔鄉里,樂不思蜀,這幫人都會恨不得把張恪蘸醬吃了。

不過此時的他們,對張恪除了佩服,就是佩服。

不說別的,就是這眼前一百二十位賬房,他們的清賬本事,就足以讓戶部上下都汗顏。

原本幾個月都不見得弄好的東西,十天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