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啊?”崔呈秀這才弄明白,難怪看起來十分剽悍呢,人家就是吃刀尖上的飯!

“肖幹兄,那些穿藍衣服的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多?”

“他們都是紡織廠的織工!”王化貞笑道:“這兩年遼東毛紡越來越興旺,呢絨暢銷各地。作坊規模也越來越大,廣寧就有五千多織工。”‘

“這麼多?”崔呈秀驚駭地問道:“怎麼看起來只有兩三千,難道還有一半不成?”

“那倒沒有,另外一半都是女工,不過她們雖然沒法直接參戰,但是會負責做飯,救治傷員,甚至巡邏街巷。”

王化貞把如何動員簡要的解說一般。崔呈秀徹底傻眼了。

在他的印象中,敵人打來,老百姓不添亂就算好了,要是能拿著菜刀鋤頭,幫著朝廷打仗,那就算是義民了,朝廷要下旨意褒獎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居然還可以這麼玩!

車伕、織工、挑夫、磚瓦匠、醫生,甚至廚師伙伕,全都組織起來。各司其職。轉眼之間,廣寧城儼然就是一座大軍營,憑空出現上萬名計程車兵。

大明朝還有哪個官員能做到這一點!他看著張恪和王化貞的眼神都變了,這倆傢伙簡直就是妖魔,能控制所有人心的妖魔!

廣寧如此,推而廣之,若是整個遼東呢?

難怪張恪不怕把人馬都調走,他隨時隨地一聲令下,就能出現十萬雄兵。如此恐怖。別說建奴不用怕,只怕連皇帝老子也不在乎啊……

想到這裡,崔呈秀猛地閉上了嘴,他看到的這些連一個字都不能吐出去。不然就是一場血雨腥風,朝廷不會放過張恪,當然,張恪也不會放過朝廷。二者究竟誰更可怕,崔呈秀是一點底兒都沒有。

張恪要是知道把崔呈秀嚇成了這樣,他只能莞爾一笑。

雖然他推動建立動員體系。可是這要徹底摧毀原有的社會秩序,重建一套全新的體系,難度之大,豈是能形容的。

如今遼東只有兩個城市能做到,一個是起家的義州,那裡對張恪最忠心,而且擁有大量的軍工作坊,和軍屬,只要張恪一聲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這些人也不會猶豫。

再有就是廣寧,這裡經濟最發達,毛紡工人,運輸工人最多,方便組織動員。而且幾年前蒙古韃子圍攻的可怕記憶還在。

聽說要防備敵人攻擊,廣寧的工人主動參加,而且進入工廠之前,都經過軍事化訓練,定期還要拉出去演習。

雖然比起真正的義州兵差得非常遠,但是比起尋常的大明軍隊,甚至孫閣老苦心弄出來的十萬大軍,可是強多了。

兩天多時間,張恪一共組織起來一萬三千多人,加上原有的正規軍,總兵力突破了一萬五。可是絲毫沒有讓他放鬆下來,是不是真正的戰士,只有見過血才知道。

“永貞,我已經把所有潰兵都收集起來,差不多有兩萬來人。”王化貞說道。

張恪冷著臉,隨意地問道:“能用嗎?”

“唉,能用我就不愁了。”王化貞嘆口氣:“就算裡面沒有建奴的人,他們也怕建奴要死,估計肯定會望風而逃,不但不能打仗,還會成為包袱!”

“都是一幫兵痞子,早就廢了!”張恪嘆道:“去,全都充作苦役,修築城外的矮牆和小堡。若是建奴來了,就把他們趕走。”

“趕走?”

“難道還留在城裡浪費糧食嗎?自生自滅算了!”

王化貞深以為然點點頭,說道:“只有這麼辦了。”

黑雲壓城城欲摧,廣寧的百姓知道面對的敵人會更殘暴,唯有夜以繼日的工作,多準備一分,韃子的困難就多一分。

城外的矮牆壕溝一道挨著一道,按照張恪的命令,四門都建起了菱形城堡,準備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