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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同樣的紫色,盒底用上好的紫砂布襯底,砂布上什麼也沒有,只是安靜的躺著一根手指,一根修長的無名指。
第二十章
靳迴翔一隻手扶住寒冰家門口粗壯的烏桕樹,一手撐在地板上,烏黑的頭髮垂過肩,梳得尚好的髮髻垂落了一半,慣用的翡翠玉冠也不知掉落到了什麼地方,髮際之間還隱隱夾雜一兩片楓黃的落葉。身上紫色描金邊飾盤扣的袍子上全是泥土,右肩直到下半身上布長長的一道泥幌子,似乎是摔進了哪個泥坑滾的。膝蓋及四周的衣服已經不見蹤影,□的面板已經看不清原樣,只能看到割傷劃傷的各種腐肉以及凝固的血液,仔細點的話,還能看到贅肉縱橫之間的一根根骨頭。
雖然知道從雲龍客棧一步一步跪爬著行走過來,膝蓋上一定滿是傷痕,可是真正看到的時候,氏兒還是嚇白了一張臉,她使勁咬住下唇,拼命的眨著眼睛,硬生生將就要掉下的淚逼了回去。
雖然全身上下痛得要命,尤其是膝蓋,簡直像是要斷了般痛得撕心裂肺,可靳迴翔還是挺直著背脊,儘量保持著冷靜。
“我來了,照你的要求來了。”因為發著高燒已經燒壞了嗓子,靳迴翔的聲音沙啞得不得了。
這才是真正的靳迴翔,即使是跪著,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卑不亢的冷漠,雖然很是疲憊,眸光依然冷冽得嚇人,目光掃過來的時候,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寶刀在切割著你的視線。
氏兒不由得苦笑了下,愛了他這麼多年,直到這一刻,才看到真正的毫無保留的他。
“靳公子可好?”一句靳公子就在兩個人之間定下了界線。
靳迴翔抬了抬眼,“沒什麼不好!”
“我想先見我爹!”
“納蘭右尹?”似乎是身上的疼痛又加劇了,靳迴翔的臉色又白了幾分,“他,師傅沒告訴你嗎?他已經死了!死了十一年了。”
“不是,”靳迴翔的左手緊緊的扣進烏桕樹的樹皮之間,似乎忍耐已經快到極限,一副就快要撐不下去的蒼白樣,他咬了咬牙,好半響才答道,“三年前為了試探你是否真的失憶,我找四弟假扮的。”
“所以,是真的死了?”
“是,”靳迴翔臉色難看的別過了臉,“十一年前,他兵敗被抓,一直被我關在天牢裡,後來聽說你瘋了,就在天牢裡自殺了。”
“不過,聽說,他死前一直喃喃說著對不起你,當初不應該聽尹望江的話把你送進宮來。”
對不起我?氏兒低下頭想了想,納蘭右尹大概說的是當初明明知道靳迴翔真正要娶的人是納蘭昭容,卻在師傅的教唆之下,狸貓換太子把納蘭容昭送進宮的事,以此逼迫杜晨風反叛的事吧。
難怪當初納蘭容昭會心甘情願的嫁給靳迴翔,想必是師傅從中動了手腳,估計是讓納蘭右尹混淆了納蘭容昭,讓她誤以為靳迴翔要娶的是銅牌的主人。說到這個,師傅為了那張藏寶圖還真是費勁了心思。不僅極力討好納蘭右尹,為了防止納蘭右尹倒戈,還設了那麼大一個圈套,誘導靳迴翔認錯銅牌的主人,為了讓靳迴翔和納蘭右尹成不了真正的姻親,先是狸貓換太子換掉靳迴翔真正想要的人,恐怕後來納蘭昭容會從青峰塔上摔下來的事跟他也脫不了關係。
難怪,他會說,正是他,造就了納蘭容昭這一輩子的悲哀!
納蘭右尹的死,恐怕是聽說了靳迴翔送納蘭容昭去妓院後來納蘭容昭被逼瘋了的事,覺得自己親手把女兒推進火坑毀了自己女兒的一生一時承受不住,所以才會……
想到這,氏兒不免有些難過,可是想想連最後一個需要擔心的人也消失了,不免又有些高興起來,自己終究也還是太自私了,竟然因為能沒有牽掛能毫無顧忌的做一些事情而希望納蘭容昭身邊的人都……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