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有是有,不過要一片你心肝上的肉做藥引,你肯嗎?”

酈銘觴雖然喜歡開玩笑,但是這句話卻說得一本正經,我遲疑地問:“真的?”

他挑了挑眉:“我酈銘觴什麼時候說過假話!你跟他,只有一命抵一命,斷無全活之理了,你肯嗎?”

“那就拿去吧……”我衝口而出,話剛出口就開始後悔。

那邊酈銘觴果然拈著他的鬍鬚搖頭晃腦:“說笑,說笑,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藥引?”

又被這老頭兒戲弄了,我眼前一陣昏黑,不是蕭煥還要他救命,真想一隻手掐死他。

酈銘觴把完了脈,又察看了一番,點了點頭說:“實在太兇險,我也沒有十分把握。”

“這麼說就是有八九分把握了?”我高興地抓住他。

酈銘觴拍了拍身上的長袍:“那是當然,想我酈銘觴是何等人物。想當年在江西,那家當家的已經停屍五日,我都開棺把人救了回來,那家人還以為是詐屍……”

“行了行了,你的光輝往事我早聽過一百遍了,還是快救眼下這個吧。”我連忙打斷他。

酈銘觴不慌不忙地站起來:“他的癥結在於毒氣淤積五焦,因而經脈堵塞,陰陽不濟,血氣聚集在丹田,不能疏通。寒最傷血,偏偏這小子為了少傷氣力強自把寒氣壓了下去,當真是胡鬧得厲害,還敢說是我的弟子,自己的命都快弄丟了。”說著搖頭思索了一下,“不對,不對,依這小子心肺損傷的情況來看,他決計撐不了這麼多天的,有誰幫他疏透過血脈嗎?”

“大概是我吧,”庫莫爾介面,“他倒在床前時,我看他沒了呼吸,就在他背上拍了幾下,結果他咳出一口黑血,呼吸就有了。”

“這就對了,”酈銘觴褒獎地拍著庫莫爾的肩膀,“做得好,這小子這條命,最起碼有六成是你救回來的。”

庫莫爾苦笑著,眼裡閃過一絲痛悔。

酈銘觴微一沉吟:“辦法不是沒有,不過要費點工夫,庫莫爾,你大營裡可有供士兵做飯的大鍋?”

“有啊。”庫莫爾隨口答應,一時沒發覺酈銘觴已經對他直呼其名了。

“找一口過來,就支在這個帳篷裡,添上水燒熱。”酈銘觴說著,“再用木板牛皮釘成一個與之匹配的蒸籠。”

“這是幹什麼?”我聽得暈暈乎乎的,連忙問。

“把那小子放上去蒸熱啊,他現在四肢裡的血脈都僵了,不先熱回來,救回命也是廢人一個。”酈銘觴拈著鬍鬚說。

“那個,上籠蒸不穿衣服?”我逮住其中的關鍵之處,趕快問。

“那當然,身上有一絲一毫的織料阻止熱氣宣洩,那小子就危險了。”酈銘觴說著,瞥了我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姑娘,我不要你幫忙,你這點力氣,怎麼扛得動一個大男人,還是老老實實躺床上養你的箭傷去吧!”

“好啊,好啊,”敏佳在一邊高興地拍手,“我來幫忙扛小白,我一定能扛得動。”

“敏佳公主也算了,男女授受不親。”酈銘觴說著,又拍了拍庫莫爾的肩膀,“有庫莫爾就好了。”

“這位先生,不要老是直呼我的名字。”庫莫爾終於覺出了道道,頗有些無奈地說。

“是嗎?那我叫你什麼?我就從來沒叫過那小子名字,老是喂,哎,地叫他。我怕你聽不明白,跟你客氣客氣。”酈銘觴繼續拍著庫莫爾的肩膀。

“跟我客氣……”庫莫爾微微抽搐著臉頰。

“酈先生,不能讓庫莫爾扛,”我連忙插嘴發言,“他有斷袖之癖,前兩天還拉著那小子又摸又抱,不能讓他扛。”

“難道讓我這一把老骨頭扛?”酈銘觴吹鬍子瞪眼,“斷袖之癖又怎麼樣?庫小子,不用管她們,酈先生我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