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想他和敏佳的,不如等形勢緩和,天氣轉暖了,拉上蕭煥,兩個人偷偷跑到東北去看看他們?想歸想,也只有等蕭煥回來和他商量過了才行。

這天傳來訊息說,大軍已經拔營啟程,大概明日午時就能到大武門外,朝廷上下立刻一片忙亂,慌著佈置迎接大軍凱旋的儀仗和禮炮。

太和殿前依例要擺下宴席大宴群臣諸將,宮裡管點事兒的太監和女官都忙得腳不點地。小山不但是儲秀宮的管事宮女,還領著尚衣局的尚衣女官。尚衣局要忙著趕製一套新的袞冕供蕭煥回來後祭祀天地時用,她這幾天就常在紫禁城外的內城裡待著,連覺都來不及回來睡。

那邊太后也有點忙不過來,就把一直藉著身體不適窩在宮裡睡覺的我也拉了出來。

坐在慈寧宮裡,一會兒來人跟我說裝扮三大殿用的紅綾庫存有多少多少,還需採買多少多少,請皇后娘娘批下朱印好到內庫支取;一會兒又有人來說,這是明日大宴科道言官席上的選單,請皇后娘娘定奪;一會兒還來人說,丹陛大樂已經在太和殿前排演好,請皇后娘娘過去看看……

弄了半天,天矇矇黑的時候我已經頭昏眼花,心想這麼大個紫禁城,這家還真不好當,就把皇后的金印扔給一邊的女官,自己跑回儲秀宮喘口氣。

晚飯沒吃,我也不覺得餓,和衣就倒在床上打盹,幸好儲秀宮位置偏僻,也沒什麼人來。聽著入夜後窗外一聲比一聲緊的北風,昏昏沉沉地就入了夢。

半夢半醒的時候,一雙有些冰涼的手輕輕覆蓋在我臉上,耳邊有個熟悉的聲音叫了一聲:“蒼蒼。”

我連忙睜開眼,昏黃的燭火下蕭煥半蹲在床前,含笑看著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不是忙昏了頭吧,蕭大哥,你不是明天才回來嗎?”

他笑了笑:“大武的皇帝要明天才能到,我今晚先回來看看。”我這才發現他身上穿著蠱行營的玄色侍衛官服,臉上也有些風塵,應該是易了裝馬不停蹄地先趕回來的。

我跳起來拉他坐在床上,有點後悔沒叫人多點幾支蠟燭放在桌上,這樣能把他看得更清楚點。

他的手雖然依舊有些涼,不過比起前幾天是好多了,我笑了笑說:“身體怎麼樣了,好些了麼?”

他笑著點了點頭:“休養這麼多天,已經差不多了。”

“那就放心地騎著馬在寒風裡跑了?”我白他一眼,然後想了想,問,“庫莫爾和敏佳呢?他們回建州了嗎?”

他笑笑:“就知道你惦記著他們,我們回師的前一天,他們已經拔營走了。那個庫莫爾,非要我在封賞他的詔書里加上一個叫白遲帆的人物的事蹟,說是正因為這個人,他才願意議和的。”

“看來庫莫爾對小白始終不能忘情,只怕要思念終生了。”我搖頭感嘆。

他有些哭笑不得:“怎麼你也開始開這種玩笑?”

“你們兩個不是也開得挺起勁兒,差一點就假戲真做了?”我衝他做個鬼臉,忽然想起來,“蕭大哥,你回來還沒吃東西吧?我去讓嬌妍交代御膳房做幾個小菜送過來,再溫一壺竹葉青。”說著揚頭看了看他,“怎麼樣,突然覺得我賢惠得不得了吧?”

他笑著點頭:“有那麼一點點。”

“什麼叫一點點?”我一邊笑著,一邊起身準備出去,手無意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頓了頓,又重新坐下來緊緊抱住他,“蕭大哥,你能先回來看我,太好了。”

他也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肩膀,沒有說話。

他的寒毒已被控制住了吧,現在我抱著的這個身子是熱的,不像前幾天,無論穿多厚的衣服,也能感到裡面的身體是涼的。

是啊,只要他還活著,只要我還能抱到他,我還想那麼多幹什麼。在庫莫爾大營裡他連呼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