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磕傷……”誰會去說那是懷煜書誤傷的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她也並不瞭解瓔舍人,只是因為他是瓔靈父親的緣由,對他頗有份複雜的感受。

為了剡洛,入宮做起了舍人,而那時,瓔靈想必也才呱呱墜地吧?難怪,她恨呢……遺恨於她。不經意地閉上眼睛,忽然看到瓔靈那雙逼人的水眸閃耀著憤怒的光澤,瞪著她,彷彿在用眼神一刀刀凌遲她。

被那眼神一瞪,蘇綰豁然睜開眼睛,嚇了瓔舍人一跳:“姑娘……靈兒,她可還好?”

蘇綰越發覺得嘴巴里沒味兒了,簡直有些難以啟齒。

“嗯?”瓔舍人疑心了,“靈兒不好?”

“啊……不不……”蘇綰搖頭,“瓔伯父,姐姐她很好,你別擔心。你們父女倆,很快便能見面了。到時候好與不好。您一瞧便就知道了。”

瓔舍人“呵呵呵”地笑開:“自打靈兒——這麼高……啊,不對,是這麼高的時候見了一回,便就再沒見過了。也不知道她現如今生的如何模樣,是否同她母親那般美麗。”他一邊兒感懷著,一邊兒笑地很委婉。

“姐姐若知道您如此記掛著她,她定會開心的。”蘇綰道,仔細聽了一番外頭的動靜,問他,“瓔伯父,您怎麼……咳咳……咳……找到找到這兒來了?”

瓔舍人一愣:“雙蓮那丫頭碰著我了呀!”

“哦……”原來雙蓮還是將話帶到了。也幸而瓔舍人是個明白人,聽得懂她的話外之音,否則,她就算坐死也等不來他呀!她笑了笑,“瓔伯父,實不相瞞,我想拿到入宮的通行軍令。”

“你想放洛軍進來?”瓔舍人錯愕。

“不錯。”蘇綰道,“這樣……便不會傷到任何一方。”

“可是太后跟丞相大人……”瓔舍人難以啟齒。眼神兒稍稍覷了眼蘇綰,小聲說道,“你預備如何?”

蘇綰眼珠一轉,笑道:“還是伯父有膽識見地。敢問伯父,你見得到如今在太后煉丹房裡的幾位丹士嗎?”

瓔舍人聽後一愣,半晌才笑出了聲兒:“卻原來那老頭子一干人,也是你的人?好好好啊……綰姑娘,你果然同雜家聽說的那般,果敢又聰慧。”

蘇綰心裡想到,大概是郭襄子太自作聰明瞭吧?倒好像把她說地如何慧眼識珠似地。不過還是偷樂了一把,附到瓔舍人耳邊一陣嘀咕起來。

瓔舍人連番點頭,偶爾露出訝異神色,待蘇綰一解釋,便又眉開眼笑。最後起身道:“那雜家便先去了,姑娘你且好生養著。”

蘇綰隱約聽著雙蓮已經帶人進來,便咳嗽了幾嗓子,朝外喚道:“雙蓮……雙蓮……咳咳咳……雙蓮……”

“哎,姑娘!”雙蓮撥開青帳而入,一見瓔舍人,有些訝異,“哎?瓔舍人今兒怎麼大駕光臨啊?平常底下人請都請不來的呢!”

瓔舍人眉梢兒一挑,將掛在手臂上的拂塵隨空掃了掃,尖著嗓子說道:“還不是你這丫頭上回說的嗎?雜家多少年沒探親了,這回子好不容易有個老鄉進來,自然得來會上一面兒了……雜家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

“好好好……”雙蓮討饒,“哎,舍人要不在這兒同姑娘一起用膳?”

“不了,”瓔舍人斜眼撣了撣袍子上的灰,對雙蓮道,“既然姑娘已要用膳,那雜家就先告辭了。”

“這麼快便走了?”雙蓮笑地極其官方。

蘇綰也輕道:“不再坐會兒了嗎?”

“不啊,太后身邊兒少不得我同連舍人。而今連舍人一直臥病在床,那裡裡外外的事兒還不得雜家一個人擔待著?出來地久了,難保太后要上脾氣兒。走了走了……姑娘啊,你仔細著休息啊。”瓔舍人一番話說的既似炫耀又似無奈,那表情拿捏精準地讓蘇綰實在歎為觀止,彷彿活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