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臉頰上,幾行由熱茶升騰凝結成的水霧,連成水線後緩緩的分成幾條從邵江一的眼鏡上流淌滑下,那些水滴越過眼鏡架滑到了他的面頰上。頓時,邵江一的臉&ldo;哭&rdo;成了一片。

&ldo;哧!&rdo;

華萊士忍耐不住的笑了起來,緊繃的身體開始放鬆。

他笑的邵江一莫名其妙。

大衛先生也笑了,他好心腸的又幫邵江一斟滿茶杯,一邊倒水一邊帶著一絲討好的語調說:&ldo;您可真幽默。&rdo;

邵江一更加莫名其妙了。

&ldo;喂,你別理他。習慣了就好,我們曾是大學的同學,那個時候,這傢伙笨笨的,有些缺心眼,現在的他看上去,更傻了……哈哈。不過,這次應對計劃,又幸虧了他,所以,他還算是個好人,對我們有用的好人。我給他看過你的檔案,有關於檔案上的事情你可以儘管說,關於特麗娜登陸計劃,他沒許可權知道,所以……就是這樣。你隨便說點什麼,叫他寫報告應付一下上司吧!&rdo;螣柏對邵江一解釋。

低頭思考了一會後,邵江一覺著自己不應該承擔屬於華萊士的責任,他只是一個大兵。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跟傻子糾葛是不明智的,並且……他還抽菸鬥,這就更加麻煩了。他抬起頭,摘下墨鏡丟到桌子的一邊,換了一副滿無奈的語氣說:&ldo;抱歉,你什麼也不要問,我也不想說。我還沒收拾好行李,他們說,兩個小時後會有潛艇來接我們。我想……我應該回自己的房間。眾所周知,我的秘書跳海了,我得自己動手。&rdo;

華萊士端著茶杯,抬眼看著邵江一,航行以來,許多生活的連線點令他們增長了不少情誼。邵江一一直在變,可是,那些轉變大部分是表象,他的根骨依舊像水,放入那種容器,便會隨著那種容器的形狀走,沒有情緒,沒有過多的情感。對別人,對自己,他都是一律應付,忽視,迴避。

&ldo;大衛想知道到底有多大的勝算,我不知道。你知道。&rdo;華萊士靠著椅子,用後腦勺點著椅背,語氣非常不愉快。

微微低頭思考了一下,邵江一慢慢開口:&ldo;他想知道什麼?&rdo;

又是一陣難得的安靜……

&ldo;一切,特麗娜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rdo;大衛的神情嚴肅了起來。

邵江一看著他,很仔細的打量了他一會終於說:&ldo;如果把你自己形容成一切這個詞彙的話,你瞭解自己的一切嗎?你恰恰是跟自身相處最久的那個人,我指你的思想。你瞭解一切嗎?屬於你自己的一切?這個問題很傻。我怎麼可能知道特麗娜一切?一切這個詞彙,根本就是一個錯誤的出現。&rdo;

大衛驚訝的眨巴下眼睛,他看著邵江一,有些驚訝於他用如此有意思並富有哲理的詞彙來回絕他的問題。輕微的咳嗽了一下,大衛尷尬的笑笑說:&ldo;好吧,我道歉,為我問的儍問題。&rdo;

邵江一立刻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跟表情回答:&ldo;沒關係。&rdo;

華萊士與螣柏對望了一下,各自輕撥出一口氣,總算放下心來。他們慶幸邵江一總算還是他們的人,關鍵時候也肯為他們周旋。其實……邵江一怎麼會懂得&ldo;周旋&rdo;這種段數極高的交流手段。他只是那麼想的,就那麼實話實說了。

大衛仔細的看了一會邵江一後,慢慢坐好,他扣起他懶散的衣釦,表情緩慢的舒緩下去,這人總算是一本正經,像個觀察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