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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重要的。在28號你開始說話之前,留有很長一段空白。一開始我也以為是幕和幕轉換間的停頓,但是停得太長了,我才忽然間意識到這個是在表現角色當時久久說不出話的痛苦心情,當你開口艱難地說第一句話,我就更加確認這一點。”
“至於你語氣把握得怎麼樣,前面已經提到很多,就不必我一一說明了。對於所有選手來說臺詞都是一樣的,提示都是一樣的,看大家怎麼樣在其中求變化,加入自己的特色去讓臺詞變得豐滿而不蒼白,這些都是要靠非臺詞的東西,譬如擬聲詞、笑聲、哭聲等等輔助。”
“最後那裡由苦笑慢慢轉為哽咽的處理,是劇本上完全沒有講到的,本來不那麼突出的臺詞,因為加上了這些之後突然間變得非常有真實感。我作為一個老師那麼多年,基本上偽裝出來的哭和真哭一聽就能聽出來……我想,後面這段你應該是真的在哽咽。要知道,配音員在那麼短的配音時間內能夠進入角色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可以想象你揣摩過你要配的角色,體會得到角色當時的心境,理解他的心境。這些東西不是全心全意投入進去是沒有辦法做到的——你做到了。”
“沈雁,”齊誩附在他耳畔低低重複一遍,“沈雁,你都聽到了吧。你做到了……真的,不僅做到而且做得很好。”
沈雁眼瞼一動,埋下頭去,雙手一直緊緊抓著齊誩的衣角。
齊誩把手放在他寬闊的背上,輕輕向上扶:“來,站起來。”
在失去燈光的昏暗房間裡,螢幕上映過來的光線尤其珍貴,然而從沈雁這個角度,永遠只能看見自己投下的黑影——所以齊誩想讓他轉回來,不再背對光源,用他自己的雙眼好好看看聽眾們對他的評價。
但是在此之前,齊誩以為已經結束點評的蒲玉枝卻再次語出驚人:“下面,我特別講一講我為什麼要扣28號選手一分。”
56【第五十六章】
齊誩怔了怔;扶起沈雁的手的動作下意識停住了。
因為他預測不到蒲玉枝接下來的話將帶來多大的衝擊力,不知道現在讓沈雁站起來;是不是合時宜。
但是沈雁卻輕輕搖了搖頭;自己選擇站起身:“沒關係;這是我想要聽的。”
齊誩觀察了一下他的眼睛,眼睛不會謊報他目前的心境。事實上;那種深黑色比自己想象中的穩固——自己並沒有忘記那裡面的是海,海納百川;即使川流再湍急再洶湧;入海之後都會歸於平靜。
沈雁這個人……其實比自己想的要堅強。
齊誩“嗯”了一聲;手從他背上放下來,改為握住他的手。如果不需要攙扶的話;那麼只是陪伴也好。
這時,蒲玉枝的話語透過微微的電流背景音在房間裡響起:“首先我想說說我對於你賽前說的那幾句話的感想。”
她所說的內容不僅聽眾沒有料到,齊誩也頗感意外。
他以為她要批評的是沈雁的配音技巧,然而聽走向,似乎並不是這樣。
“正像有位聽眾朋友說的,感覺你和比賽格格不入,不錯,我也這麼認為——我覺得你對待配音非常認真,這點很好,認真鑽研的態度在任何領域、任何職業都是值得推崇的。但,不知道我的直覺對不對……感覺你的認真是出於‘責任感’,而不是出於‘喜歡’的心態。”
沈雁神情微微一變。
忽然間……有一種被說破的感覺。他彷彿陡然清醒過來,不自覺輕輕掩住自己的嘴。
——沈雁,別說話,別出聲。
——但是,扮演“別人”的時候就可以說話了。
那是在他心裡紮根了二十多年的暗示,雖然字面上的意義已經不存在了,但潛意識裡還在受其影響。
配音的最初動機是“忘記自己”,擺脫身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