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真怕,怕真要用試管嬰兒,怕又是一個孤兒降臨……

黑牢。

重返,已沒了當初的恐懼,亦不知,是不是心裡有了深潭般的狠,周圍那些飢渴的目光似乎少了些,他們嘴邊掛著的血肉也少了。隱隱間似乎還有些黑色的米飯藏在他們身後,十多天前的米飯,他們倒是忍得住那股餿味,存到至今。不過,想來也是,他們雖喪失了人性,但始終米飯比人肉的滋味要好些。

南宮絕翊提前兩天已將訊息透給了司徒老頭,所以在我進入黑牢的第二天晚上,鐵柵便啷啷地響起來——

我手中寒光一閃,狠了狠心,在大腿上一劃!用力擠出半掌的鮮血塗抹到自己臉上,強忍腥鹹的噁心,用食指將血塗在唇上和齒上。而後裝作無比虛弱地躺在鐵柵附近。

“老爺。您小心。”

強光射入,數個巨大的手電筒照亮了整個黑牢。架陣絲毫不遜於司徒墨楊上次的到來,一群手持衝鋒槍的人蠻橫地衝出一條道,我抓起地上的不明穢物,往鼻尖一嗅,惡臭燻鼻,頓時嘔吐起來——

司徒老頭眯著冰藍的老眼,在強光下掃射。他身後的護衛亦緊張的掃望著,當然,他們很快發現了,不遠處正虛弱嘔吐的我。

司徒老頭一驚立即跨步過來,身後護衛慌忙用鐵棍狠抽一旁的人,分出一條道供他行走。

他扶起我:“小晴,你怎麼樣了?”

我在他面上,無力地轉動眼珠,渙散的眼神似無法集中,低喃道:“孩子……不要吃我的孩子……”

司徒老頭面色一喜:“孩子?真有孩子。來人,快!把少夫人抬出去!”

四個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將我抬到擔架床上移出去。

在一群驚羨中,我離開了這個罪惡的地方——!

光明正大地離開!

我知道身後這群獸化人眼中的驚羨全由於這個曾施捨過給他們米飯的架陣,他們定是覺得,這些手拿電筒的人有許多濃香的米飯,這會把我抬出去是餵我米飯去了。

陡然間,我心一片哀涼,司徒墨楊,司徒家族!都該死!竟整出這麼一個草芥人命的地方!

門外,早有司徒家的御用醫生候著,我裝作無法適應外面的光線,眼皮虛弱地打顫,冰涼的手指在我脈搏上一搭,片刻,那醫生響起驚喜的聲音:“老爺,少夫人果然懷孕了。已有一個半月,按時間推算,應確屬少主無疑!”

司徒老頭音色一片濃笑:“哈哈,好!將少夫人抬回別墅!少夫人出黑牢的事,你們通通不許透出一個字!”

“是!”護衛轟然一應。

“嘔!”——我又幹嘔一聲,司徒老頭冷然下令:“夏樸!從今天開始二十四小時呆在少夫人身邊,少夫人這胎若掉了,你應該知道有什麼後果!”

拿著聽診器的夏樸一顫,慌忙哆嗦應道:“是,夏樸不敢怠慢,必定竭盡所學保住少夫人這一胎!”

“嗯。”司徒老頭滿意地登上車,臨行,盯著我的肚子,又勾起森人的笑意。

在床上躺了整整四日,才悠悠地“轉醒”過來,司徒夫人靜坐在一旁。

我“無力”道:“這是哪……”

司徒夫人平靜地說:“你上一次醒過來的地方。”

我渙散的眼神朝周圍掃去,虛弱問:“我不是在黑牢嗎?”

司徒夫人有些諷笑:“你被司徒老爺放出來了,因為你懷孕了!沒想到幾個月前,你張牙舞爪,幾個月後,你比我還要可憐!竟到了司徒家族的黑牢。呵呵,我倒是好奇,那裝的是什麼。”

我疲倦地閉上雙眼,沉默下去。司徒夫人不是我想對話的物件。

就在這時——

“啪!”一巴掌狠狠地想起,我睜開眼,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