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惰性發作了,卻又不好責怪這位只是個百戶官的軍中前輩,略微考慮嘿嘿一笑站起來:“傳令,全軍集合。”

厲易良立刻意識到這位煞星要發飆,無奈地點點頭大步出去。到了外面看到雨絲越來越密,前方的小水潭在密集的小雨點中漣漪不斷,想回去勸勸朱道臨卻又不敢,只好嘆了口氣,硬著頭皮快步走入雨幕之中。

朱道臨整理好身上的武官服,摸摸胸前補子上的金色豹子,搖搖頭大聲喊起來:“值星官——”

“到!”

年輕的值星總旗從門外飛跑而入,來到朱道臨面前並腿肅立。

朱道臨微微點頭:“定製的鐵皮喇叭送來了沒有?”

年輕的總旗大聲回答:“前天下午送來了150個,其中10個是三尺長的大喇叭。另外140個一尺八寸長的小喇叭已經下發各隊。”

“很好,去拿個大喇叭來,跟我走。”

朱道臨說完戴上烏紗帽,揹著雙手,不緊不慢走出正堂大門。

尚沒走到院子中間就聽到聲聲集合的銅哨響起,朱道臨嘴角微微一翹,加快行進步伐,很快來到空無一人滿是汙泥的檢閱臺上。

操場裡。120個百人隊開始亂哄哄的集合。

隊伍中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支支五顏六色的令旗,卻沒有一面令旗能在綿綿小雨中展開。只能依靠各隊臨時隊官拼命吹響銅哨,結果是越吹越亂,十幾分鍾過去才勉強整理好歪歪斜斜的隊形。

“聽說咱們現在用的銅哨,是將軍親自設計的?”渾身鎧甲全是水珠的總教官厲易良來到朱道臨身旁,也和朱道臨一樣不戴斗笠不穿蓑衣。

“沒錯,由虎山莊園造船作坊一群能工巧匠製造的。分為軍用、民用兩種,民用的外形要圓渾一些,軍用的細長一些,因此聲音也尖利許多,聽說後面出產的兩批已經打上‘虎山’標記。你覺得好用嗎?”朱道臨像聊天一樣輕鬆問道。

厲易良咧嘴一笑:“挺好的,聲音能傳出兩裡,要是在耳邊吹響,保準半刻鐘聽不到別的聲音。”

朱道臨微微一笑,望了一眼厲易良身後兩位匆匆跑來的副總教官,兩位副總教官連忙把腦袋上的斗笠和身上的蓑衣解下扔到一邊,臉上全是窘迫之色。

朱道臨轉過頭,掏出特製的防水懷錶看了一眼時間隨手收回去,繼續望向臺下已經看出形狀的12個方隊,覺得差不多了便提起側邊的鐵皮大喇叭,扯開大嗓門開始發飆:“所有穿蓑衣戴斗笠的,都給老子扔了!”

鐵皮大喇叭果然好用,把朱道臨的洪亮的聲音傳出老遠,身後高高聳立的獅子山再反射回音,多厚的綿綿雨幕都攔不住,頗有點聲傳十里的澎湃氣勢,震得隊伍前方身穿蓑衣頭戴斗笠的軍官們全都嚇了一大跳,忙不迭摘掉斗笠脫下蓑衣扔在泥濘之中。

朱道臨等最後一個軍官脫掉蓑衣,這才提起鐵皮大喇叭繼續吼道:“今天集合,前後用去二十分鐘,也就是一刻鐘再加一炷香……也許有人說,正下著雨呢,我們都是新兵,剛練幾天時間,能做到這樣就不錯了!”

“好吧,這回老子不怪你們,不怪任何人,和你們一樣,要怪就怪這賊老天!可是,在長達七天時間裡,仍然背不出三十條軍法軍令,你們還能怪下雨?怪到你們頭頂上的賊老天嗎?”

“告訴我,你們還能怪誰?”

全場鴉雀無聲,一片肅然。

不少方隊前方的正副隊官開始微微發抖了,都知道臺上那個和自己一樣冒著雨舉著各鐵皮大喇叭的人不但是頂頭上司,還是人人敬畏的殺星啊!筆直站在他身後和他一起淋雨的炮隊教官吳老六,被他下令打了十鞭子傷還沒好呢。

長達一分鐘的沉默後,朱道臨在成千上萬雙惶恐不安的眼睛注視下,再次舉起鐵皮大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