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禹宗奇刀鋒偏斜,猝然再落,“妖老”留仲痛得滿身冷汗,卻又不得不奮力朝一邊滾出,左手雙儀圈用勁拋飛攻敵!

“嗆啷”一響,他丟擲的雙儀圈被震擊得歪扭變形的溜曳入黑暗之中,禹宗奇那寒酷的刀鋒又到了他的身上。

“殺!”

像是內心的痛苦與狠厲全在這個殺字上從“妖老”口裡吼出,他猛然偏身,右手的雙儀圈傾出生平之力,怒砸禹宗奇!

禹宗奇鳳目倏睜,刀刃一幻急閃,“嚓”的一聲,留仲的右臂已噴著大股鮮血飛落,那條斷落的右臂手掌上,尚緊緊握著他的雙儀圈!

“妖老”留仲乾癟的面孔已經完全扭曲得變了形,他野狼似的嗥號著,左掌無聲無息的推出一股陰柔冰寒之氣,直襲敵人。

禹宗奇冷沉著臉,內心卻有著難言的悽楚,再怎麼說,留仲總是相處了近十年的手足兄弟,雖然他如今叛離,卻也曾在往昔共過生死,耳中聽著他的慘叫,眼裡瞧著他的痛苦,禹宗奇再是鐵石心腸,也不禁有些下不得手──

一陣陰寒的柔韌之風,驀的撲面襲來,禹宗奇全身一機伶,已頓時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嘆息一聲,隨著他的這聲嘆息,體內一股至真至純的“烈焰氣”已迅速流轉四肢百骸,封閉了所有的經脈毛孔,而他手中的屠靈刀,亦如浩日之輝,呼轟橫斬,快得像電掣,留仲的左腕已灑著滿空血滴落入塵埃!

鮮紅的血,已將這金流閣的叛逆濺得全身透溼,他怨毒得令人起凜的瞪注著禹宗奇,雖然,這瞪注只是片刻,在禹宗奇的感覺上,卻像是經過了千萬年,於是,“妖老”留仲全身痙攣著,驀而仰天狂笑,笑聲慘厲悽絕,簡直不似是人類口中所能發出。

禹宗奇靜靜的望著他,望著他在血泊中抽搐,在塵埃裡哀號,在狠毒不甘的狂笑裡洩憤,沉重的,禹宗奇道:“留仲,本殿主曾想恕你,但是,不能。”

“妖老”留仲痙攣著,抖索著,面色轉為死灰,他喘息著笑,笑裡帶著淚:“禹宗奇……你……你好……想……想不到……我……我留仲……留仲……與你共生死……同患難了十……十餘年……到頭來……卻……卻死在你……你的手中!”

“承天邪刀”那雙稜稜生威的鳳目微微蒙網,他深沉的道:“以情感說,本殿主可以放你過去,以道義來說,留仲,本殿主饒你不得,否則,武林哪裡還有規矩?浩穆院如何再以繼續?寒院主又以何顏見天下人?留仲,三綱五常,忠孝節義,不是一個情字能以抵得,你叛反舊主,出賣弟兄,勾結外敵,顛覆根本,其罪滔天,大逆不道,本殿主不能護你,今日你落得此境,本殿主深為惋惜,但是,你仍須要對你的罪惡受到報應!”

留仲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雙目已有些灰濁,瞳孔逐漸散亂,他強力支撐著,斷續而執迷不悟的罵:“少……少來這一套……仁義……仁義道德……留仲不……不吃這些……禹宗奇……你……永遠記住……記住現在……大鷹教……匕首會……狼山派……白馬幫……他……他們都會為我……報……仇……假如他們報……報不了……仇……我變了鬼也……也會找你……若變了鬼……也無法報得……來世……來也……我亦會找你……一雪此恨!”

禹宗奇深深的凝注著留仲,緩緩的道:“假如你能,留仲,無論在今生,或在來世,本殿主都等著你。”

喉頭一陣急劇低響,留仲的雙目已在翻白,他全身是血,再映著他目前的死灰神色,給人一種極端恐怖而驚凜的感覺。

禹宗奇輕輕蹲下,低沉的道:“留仲,你要去了……”

留仲雙目上掠,露出的全是白仁,他喘著,呼著,驟然運起左腳,足尖向前,猛地蹴向禹宗奇小腹!

禹宗奇哼了一聲,左手閃電似的一晃,已那麼準確的抓住了留仲的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