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道:“二叔走時帶的通房呢?”

沈珏神色古怪地看了沈瑞一眼;直言道:“這些長輩內闈之事;二哥怎麼打聽起來?二老爺的通房到了南邊;就服侍二太太來著……”說到這裡;有些遲疑:“不過在那邊;二老爺並未在正房安置;一直在書房;那邊也有兩個服侍起居的婢子……”

沈瑞聽了;雖有些失望;可也並不覺得意外。

沈洲是正統的讀書人;在他眼中妻是妻、妾是妾、婢是婢。或許他還覺得;妻子芳齡不在;不添新妾就是情深意重、君子操守。至於暖床婢子;則是壓根沒當成內眷。

“二叔還不到知天命之年;有沒有可能再添庶子?”沈瑞輕聲問道。

沈珏卻如同被雷劈了似的;猛地抬起頭來。

沈瑞看著沈珏;沈珏的臉上有痛苦、掙扎、期盼;最後都化作了絕望。

他耷拉腦袋道:“去歲南下;路過鬆江時;我也曾問過太爺……市井新聞;五旬六旬老翁娶妾生子的也是常見;何況二老爺更年輕些;身子骨也不似大伯、三叔這樣孱弱……太爺告誡我;勿要生了這個念頭。二房人丁單薄;有生養的只有二老爺一個;後宅妻妾齊備;要是兒女緣厚;也不會就得了一雙兒女;即便以後二老爺再納新妾;僥倖生了庶子;既有我在;也輪不到庶子承房;否則過繼就成了笑話。”

沈瑞因為現下身份是嗣子;對於民間各種承嗣糾紛也聽到過些。

嗣子歸宗的少;最主要的是宗法不是兒戲;各房頭財產權不容混淆。

嗣子既是為了承繼血脈來的;這過嗣之家有了親生骨肉;想要讓親生骨肉繼承家業;也是人之常情。可對於先前得了嗣子之名人來說;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則極為不公平。

為了保障嗣子權益;律法上早明確規定;後生子不能取代嗣子身份;家產依舊按照諸子均分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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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改過遷善(一)

等到晚飯時分;沈珏用了藥;再次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周媽媽與毛媽媽都回來覆命;沈瑞就先回了九如居。在沒有抗生素的年代;生病可是大事;沈瑞雖照顧沈珏;可也不想將自己累病了。

他之前不讓徐氏、三老爺等人在沈珏那裡久待;也是擔心他們傳染上。

沈家的狀況不禁想;一想確實令人揪心。

這家裡老弱婦孺佔全了;青壯一個都沒有。不遇事還好;真遇到事情;感覺處處都要人擔心。

沈瑞洗漱一番後;就直接去了正房。

徐氏臉上除了疲憊;還有難忍的怒氣。

沈瑞見了;不免擔心;忙道:“母親千萬彆氣得狠了;要不就是孩兒的不孝……追根溯源;本是我不該張羅這次宴請;還拉了三弟出來陪客……”

徐氏搖頭道:“瑞哥莫要鑽牛角尖;不於你的事。既是允你家中待友;就是沒妨礙的……”

世人雖講究孝道;重喪服;對於孝期規矩也苛嚴;可那主要是指直系子女孫輩服孝;要求不走親戚、不訪友、不宴飲、不拜年;至於學生不得下場應試;出仕者“丁憂”那更是禮法明確規定。

至於旁系與姻親;則只是素服一項就是了。甚至不少人等到出殯後連素服也就去了;也無人真去挑剔。否則要是出身大族;親戚多的;豈不是要一直服孝?

喬老太太雖是喬氏之母;卻不是沈珏的祖母。

對於沈瑞來說;喬氏更是無服姻親;除了去喬家祭拜時穿“浮孝”;出了喬家就可以去了。

喬氏拿嬉戲之事發作沈珏;不過是借題發揮。

至於沈珏昨日酗酒之事;母子兩人心中默契;都閉口不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