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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氣。要是能選擇;他寧願離沈家遠遠的;此生再不相見。
可是陰錯陽差;自己長兄被喬三老爺看上;將來要娶進門的嫂子是喬氏女;喬家又是沈家的兩重親戚。
無需刻意留心;只要沈家想要知道;就能隨時知曉他們兄弟的訊息。
早先沈還覺得雖同姓沈;可只要自家這邊別再惦記歸宗;不過去礙尚書府的眼;兩下就不相於;等到進了京;入了春山書院;師兄弟等人志在官場的不是一個兩個;常談起功名仕途;沈才曉得自家兄弟二人的處境是如此岌岌可危。
這個錯誤;是從沈祖父起就錯了。
科舉仕籍上;需添祖上三代履歷;官府的人會核實。不過江南文風鼎盛之地;考官也不可能真的一個一個去核實考生身份。
不過真要有“冒籍”、“匿喪”等違律的地方;只要有人舉報;後果都十分嚴重。
即便考中進士;入了官場;也不例外。
沈琰、沈雖不是“冒籍”;可籍貫上曾祖父一欄寫的已故都是二房老太爺的名字。早先沈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即便他們這一支沒在族譜上;可也是曾祖父血脈;如今對功名仕途瞭解的越多;卻是越發現其中的不妥當。
只要沈家二房願意;隨時都可以出首;舉報他們兄弟兩個籍貫造假。當年的事情過了一甲子;學官核實的法子;就是去沈家查閱沈氏族譜;他們兄弟不是假的也成了假的了。
等到他們兄弟有幸中了進士;入了官場;能用這一條拿捏他們兄弟的就不單單是沈家人。就算是別人;要是知曉這段淵源;有心害人;也隨之能讓他們兄弟拉下馬;陷入官非。
沈都能知曉此事的弊端;何況沈琰?
沈琰向來是識時務的人;自發覺到不對;是想著如何消弭禍根。
想來想去;都沒有什麼穩妥的法子。
要是隻有他一個;他說不定就聽天由命。他最是知曉自己分量;得中舉人已經是僥倖;想要中進士;十年之內都不用指望。
說句不好聽的話;沈尚書夫婦兩年已經有了春秋;能不能再活十年都是兩說。
沈家其他人;距離那段往事太遙遠;難有切膚之痛;關係倒是好彌合。就像宗房那邊;對他們兄弟抱有善意的族人;也不是一個兩個。
可他還有弟弟;沈在讀書上又有天賦;在科舉仕途上走的會比他這個兄長更遠。越是如此;他們兄弟越應該早除後患。最好的法子;莫過於能得以歸宗;可這就過不去尚書府這一關。
沈琰怎麼敢去賭一個十年?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待察覺沈也為此事開始惴惴不安後;沈琰就有了決斷。
“三年不見瑞哥比我還高了;已經不是孩子了;可有了字沒有;是哪兩個字?”沈琰問道。
沈瑞點點頭;道:“家嶽去年賜了字;為恆雲二字。”
“那我就託大;直接叫一聲恆雲。今日我帶舍弟過來;是想要請恆雲幫忙在大司寇樽前回稟一件事。”沈琰正色道。
沈瑞雖早就覺得沈琰兄弟是麻煩;可也沒想到沈琰好大膽;直接點到沈滄身上。
他詫異地看了沈琰一眼;道:“請問何事?”
沈家長輩不許他們兄弟歸宗的;早在三年前就有了表態;要是他們兄弟重提舊事;就是自討沒趣了。
沈琰直接將考籍資訊不妥當的事情說了。
沈瑞聽了;看了沈琰一眼。
這樣的事情揭開來說;沈琰到底想要做什麼?他是篤定二房長輩是君子;不會與他們兄弟計較;才想要“欺之以方”?
就聽沈琰道:“此事;雖是已故父祖不謹;可我們兄弟也有錯;不該將錯就錯;如今想要到大司寇面前為此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