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斜斜地射進佛堂,陰沉的佛堂,頓時明亮起來。

猛然“嘭”的一聲,寺門給人撞開,闖進了兩條大漢。一個手提白白晃晃的朴刀;一個肩上扛著一個大包袱。豹兒以為又是昨夜的那兩個惡人,他悲憤在心,—下跳了起來,怒聲問:“我師父已死了,你們還來於什麼?”

兩條大漢一時愕然,問:“什麼!?你說什麼?”

豹兒大聲吼道;“我師父已死了!你們聽見了沒有?”

兩條漢子一看,見一個老和尚倚靠在神臺之下,渾身是血跡,很是驚訝,其中一個問:“你師父是怎麼死的?”

“他不是給你們殺死的嗎?”

兩條漢子相視一眼,咯咯地大笑起來:“真是胡說八道,我們幾時殺死你師父了?”

豹兒一怔:“不是你們?”

其中一個麻臉的漢子說:“不錯,我們也殺過人,但你師父不是我們殺死的。”

另一個漢子將肩上的大包袱一放,說:“就算你師父沒死,逆了我們,我們一樣也殺了他。小東西,快去弄點吃的東西給我們吃,不然,我也宰了你。”

麻臉漢子說:“哎!三哥,別嚇了這小孩子。”他又朝豹兒說,“小傢伙,這寺裡有什麼好吃,給我們弄—點來,我們不殺你。”

豹兒不懂世故,更不知害怕,況且師父一死,已萬分悲憤,見這兩個漢子兇霸霸地,開口閉口就要殺人,氣惱地說:“沒有!”

叫“三哥”的漢子一聽便變了臉,喝問:“小東西!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沒有!有,也不給你們吃。”

“嗖”地一聲,一把明亮的大刀已架在豹兒的脖子上。叫“三哥”的漢子怒聲說:“小東西,你以為我跳山虎不敢殺你麼?惹得我性起,不但殺了你,更一把火燒了你這座爛寺廟。”

豹兒半點也不怕,性子—橫:“你殺好了,燒好了!”

豹兒這麼—說,反而使跳山虎和麻臉漢子愕異起來,暗想:這小傢伙怎麼全不害怕?寞非見死了師父神志失常了?還是他生來就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傻小子?瘋子?

麻臉漢子說:“三哥,著來這小傢伙神志不清,稀裡糊塗,打他罵他嚇他沒有用,我去裡面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和尚,你先別殺了他,不然,我們連個使喚人也沒有了,得自已弄吃的。”

跳山虎點點頭:“不錯,麻老四,看來這小東西多半是個痴呆傻子,不知恐懼,你去看看吧。”說時,便收刀入鞘,一腳朝豹兒踢去,“給老子滾開!”—腳便將豹兒踢到一邊去。

跳山虎只不過是黑道上的二三流角色,有幾斤蠻力和會一路刀法而已,他這一腳之勁,比起黑箭澹臺武用兩成功力掃豹兒之勁,不但遠遠不如,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踢在豹兒身上,固然可以將豹兒踢開,但豹兒半點也不感到痛,因為這一腳之勁,進入豹兒體內,一下就散於奇經八脈中去了,恍如無物,當然不感到痛了。不像澹臺武那深厚真氣的勁力,驟然湧入豹兒體內,使豹兒一時心血翻滾,噴出一口鮮.血出來,以後才緩緩流人奇經八脈中去,轉化為自己的內力。

豹兒給跳山虎一腳踢開,惱怒異常,不顧一切撲過去:“你敢踢我?你敢踢我?”這正應了民間的一句話:“好漢怕爛仔,爛仔怕蠻漢,蠻漢怕瘋子”了。

跳山虎見豹兒不顧生死的撲過來,一時慌了手腳,急忙一閃,又一拳重重擊在豹兒的胸口上,將豹兒擊飛,撞在牆上,又摔在地上。這一撞一摔,使豹兒一下清醒過來。豹兒並不是一個蠢笨之人,並且是一個極為機靈的孩子。他剛才見師父死去,心痛情悲,才一時失了常態。跳山虎一拳,不但送給了他一股內力,也擊醒了他。他暗想:我這樣拼有什麼用?他們將我打死了,我又怎樣去埋葬我師父?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