喚來,使喚去。

有了前一次摔了王妃最愛的瓷杯的慘痛教訓,曹仝乾脆就不敢再碰易北房中的任何東西了,哪怕是坐凳子,都是小心翼翼只挨半邊屁股,生怕自己一個力大,壓塌了什麼大師名作前朝古董。

所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曹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姑娘們哭,一哭起來就好像天塌了一樣,什麼招都使不出來了。

彼時易北正忙著看郡守送上來的待選官員名單,還有里正呈上的品行皆佳計程車子名冊,每個人名字後面都附了一大篇自己寫的,長篇累牘盡顯才華的自薦書,以及地方長官附在最後的評語,要從一大堆辭藻華麗的美化之詞裡挑出對自己有用的真實資訊來,這是個很大的工程。

易北看得眼暈,曹仝送來的人也被他指使得團團轉,今天去一趟哪個村查查哪個人是否身家清白,明天偷摸去蹲個點,看看最近有什麼人秘密的和誰往來傳遞訊息,忙得是腳不沾地。

〃人是你選的,難道不是你特意選了對我脾氣的來麼?既然都在一條船上,我翻船了對你也沒好處。〃

易北連頭都沒抬,隨便找了個理由敷衍曹仝。

事實上,曹仝送來的人,有一大半他都熟。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一批人裡,過半數都是第二世時他打過交道的,誰忠心,誰機敏,誰力氣大,誰輕工好,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曹仝被易北這種你的人我就大大方方用了的自來熟弄得徹底沒了脾氣,左不過易北說的也是事實,從他在船上收了易北東西的那一刻起,即便他滿身是嘴來解釋他和安樂王不是一黨,也沒人會信。

那就乾脆做實了這個假象算了。

〃長言。〃

曹仝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伸手打了個響指。

屋頂上飄下來一道青色身影,面無表情的看著曹仝。

〃幫主有什麼吩咐。〃

曹仝架起二郎腿,一臉痞笑。

〃爺餓了,要吃東街下午新烤第一爐裡的第一隻烤鴨。〃

年輕男子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剛打算走,易北迅速抬頭。

〃最近城裡的騾車被徵用得很多,我晚上要去謝老爺家看看,你順路就替我先看看環境,如果不順路,烤鴨就不用買了。〃

長言長舒一口氣,抱拳領命,再沒多看曹仝一眼。

有很多時候,他們這群被曹仝送來給易北使喚的下屬,都覺得,從前他們還認為自家幫主挺上進的,雖說平時有點懶,但該他做的事兒也從沒含糊過,問題是,這人不怕不上進,就怕有對比。

和這位新上任的安樂王相比,自家幫主簡直就被秒成了渣渣,徹底變成了一隻好吃懶做遊手好閒的倒黴孩子。

看看自家幫主喊自己乾的事兒,再看看人王爺。

要不怎麼說人家能當王爺呢!

曹仝看著徹底變節的自家下屬,再看看當著自己這個正經老大是喚起自己下屬來毫不違和的易北,徹底幽怨了。

〃王爺啊,我是把我最好的身家都拿出來押你身上了,你總得給我交個實底吧。〃

易北剛好翻完一篇詞藻華美的歌頌賦,舒了口氣,抬頭就看到叱吒一方的漕運幫主目光幽怨的看著自己,活像個素了幾十年沒肉吃的寡婦,頓時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什麼實底,我要沒交實底至於管你要人用麼,沒見我忙成什麼樣兒了,別鬧了啊。〃

曹仝作戲上癮,乾脆捏了個蘭花指,假惺惺的拿兩根手指拭眼角那不存在的眼淚水。

〃我這些個手下,王爺你什麼都沒問就能把他們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別告訴我這麼多人的底細,都是你那兩個侍衛查的。〃

易北徹底被雷住了。

為什麼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