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像話,要幫便幫,老夫才不放在心上。”抓起解藥服下,長身而起,對中條五寶說道:“走吧。”五人掙扎起來,隨他身後,慢慢去了。花曉霜與花生掘了一個坑,將駱明綺葬下,拜了三拜,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山岡上又復冷清,柴扉隨風而動,嘎吱作響。她望著小屋,忽地隱約覺得,梁蕭再也不會回來這裡,今生今世,再也見不了他,瞧不見他的眼神,聽不見他說笑,吃不上他做的飯菜,穿不上他縫補的衣衫……想著想著,不覺淚水潸然。花生莫名其妙,搓著手,在她身邊團團亂轉,嘴裡只道:“曉霜,你怎麼啦,你怎麼啦。”趙咼踢他一腳,罵道:“笨光頭,阿姨想叔叔啦。”說著也覺傷心,小嘴一撇,大哭起來。

花曉霜伸袖抹淚,拍著趙咼的頭,撫慰一番,對花生道:“花生你別在意,我心中不大快活,哭一會兒便好。”想了一想,又道,“花生,我曾在觀世音菩薩面前許下心願,要四方行醫,化解蕭哥哥的罪愆,唉,此事原本與你無干,你帶著趙咼,去尋你師父去吧。”花生頓足道:“怎麼與無干?你一個人行醫,好孤單呢!你去哪裡,俺也去哪裡。”趙咼也落淚道:“霜阿姨,你不要咼兒了麼?”花曉霜愣了一下,嘆了口氣,默默向崗下走去,不知為何,此時間,她的心中再無驚惶,也沒了疑惑,靜如沉淵,自信超然。屢屢的劫難,終究叫這身罹絕症的弱女子堅強起來,就這麼挾著一身獨步古今的醫術,懷一顆悲天憫人之心,娉娉嫋嫋,走向茫茫江湖。

花生怔徵瞧著曉霜背影,忽覺有些陌生,只到趙咼催促,方才將他背起,嚷道:“曉霜,等等俺,曉霜,等等俺。”甩開大袖,一顛一顛,隨後奔去。

第五章人命至重

三人人影漸遠,蕭千絕方與中條五寶從一片樹林中轉出來,蕭千絕眉頭一蹙,道:“你們五個混賬,怎會落到賀臭蛇手裡?”五人面面相覷,胡老一苦著臉道:“咱們是來尋老大的。”蕭千絕冷冷地道:“梁蕭麼?”五寶點頭,胡老萬憤然道:“他不講義氣,在臨安扒了咱們的褲子,把咱五個吊在樹上,大夥兒商議定了,下次逮著他,非得扒了他褲子,吊他一回不可。”胡老千道:“是極是極,更有甚者,後來聽說他墜江死了,害得他們四個大哭一場……”其他四人怒道:“放屁放屁,誰哭了?”胡老千千咳一聲,道:“當然不是我胡老千了,前幾日,聽說老大在百丈坪被人圍攻,咱們就來幫他。”其他四人同聲怒道:“不對,是來吊他。”胡老千笑道:“是極是極。哪知沒碰上老大,卻遇上賀臭蛇跟老太婆,賀臭蛇與咱們早有樑子,動起手來,嘿嘿,後來麼,嘿嘿……就是那般了。”

蕭千絕揮袖道:“好,你們該尋誰便尋誰去,滾吧。”五人對視一眼,不敢違拗,拔腿便走。蕭千絕瞧著曉霜三人的背影,心道:“老夫平生除了家師與耶律楚材,從未受人恩惠,而今一日之間,得小和尚相助在先,女娃兒解毒在後,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兩個小娃兒本事雖然不弱,但心慈手軟,怎敵得過這世間險惡,老夫須得隨在他們身後,暗中護持。”他生平最重恩怨,仇者睚毗必償,恩者湧泉相報,主意一定,邁開步子,遠遠躡在三人之後。

卻說精絕騎兵殺至紅日平西,方才回師,此戰精絕人僥倖獲勝,但也損兵折將,死傷過半,雖是凱旋,人人臉上卻殊無喜色。風憐隨留守族人迎上來,強要做出笑臉,但終於忍耐不住,撲進鐵哲懷裡痛哭起來。

歐倫依下令收殮族人遺骸,就地安葬。族人們在山谷中掘出一個個劍形淺坑,將族人屍身擺成劍形,額頭貼上草葉剪成的小劍,放置坑中,向著崑崙山的方向掩埋。梁蕭暗奇,問道:“這安葬之禮有何含義?”風憐道:“精絕族以劍為神,死後也向往與神劍為伴。”梁蕭猛然想起,精絕的帳篷、盔甲上均刻有劍形標記,不由生疑,問道:“但為何精絕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