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間眾人盡皆以為孫磊絕不會把薛向的話放在心上,徑直出門,畢竟,姓薛的有沒抓著什麼切實的證據把柄,且德江還不是活土匪當家,最大的理由還是,孫磊孫衙內不是尋常人,那是極好面子的主兒,若是此刻就真被薛向嚇得站住了,傳出去該多難聽。

不成想,眾料皆錯,孫磊一隻手已然扶上了大門,硬生生定格在了半空。

“說吧,你想怎樣?”

孫磊回聲折步,行了回來。

的確,此刻,他屈辱至極,以他孫衙內如今的威名,便是周道虔也不敢如此對他,可偏偏對方是活土匪,最不講道理,不守規矩的主兒,孔霸當年藉著孔凡高的威風,壓得他孫磊都快沒脾氣了,可在此人手中,卻是連連吃癟。

而今次孔凡高倒臺,孔霸入獄,在外人看來,是孔氏父子點兒背,可孫磊這訊息通透的主兒,確實知曉孔氏父子很大程度上,是折在了活土匪手上。

對上這麼一個蠻橫的傢伙,他孫衙內再委屈又能如何,他可不敢真賭,即便他不相信薛向有送自己入獄的本事,可他還是不願平白給自己招惹上這麼個恐怖對頭。

“還是那句老話,把這瓶酒喝下去,這個玩笑就算結束!”

薛老三好似吃了秤砣。

“荒唐!”

孫磊真是氣得牙都疼了,若是旁人這般不依不饒,他早就拔刀子了。

對上活土匪,他除了壓抑,就是委屈,末了,又惱恨自己方才手賤,幹嘛把菸頭往裡面塞,若是沒那菸頭,一瓶茅臺。吹也就吹了。

糾結許久,孫磊咬牙道,“薛叔叔,方才是我不對。灌了二兩黃湯,就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跟董姨開個玩笑,您何必往心裡去了。”

說話兒,他從桌上端起個盛滿的酒杯,衝董婕道,“董姨,方才是我眼拙,冒犯了,您別介意。”說罷。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沒奈何,他是真不想結下活土匪這個死敵。的確,眼下的事兒,是丟面子,可丟面子總比失裡子強。在活土匪面前裝晚輩又怎麼了,他孫衙內在別人面前,照樣是大爺。

眨眼間,翻天覆地,陰陽逆亂,先前還是被欺負得哭都沒眼淚的董婕,此刻卻成了孫少的董姨了。

“這。這是怎麼了,他會魔術麼?”

董婕心道,眼前的這一切讓她覺得不真實。

圓臉女郎一夥兒鶯鶯燕燕也瞧得迷瞪了眼睛,先前這幫當官的一個比一個下流,一個比一個蠻野,怎麼這會兒。瞧清了董姐的表哥,都跟變了個人一眼,老實溫順得快成了貓咪,這董姐的表哥到底是什麼人,牛成這樣了!

“別套近乎。孫老闆,我和孫明書記不熟,咱們年歲相當,平輩論交。”

薛老三擺擺手,“我再說最後一遍,這瓶酒你自己倒的,自己喝掉,喝了,我這玩笑就算開完了,不喝,我就替你去裡頭看看孔霸,你們哥倆之間,怕是故事不少吧!”

說罷,薛向將那瓶“菸酒”在桌上擱了,衝董婕道,“表妹,我下午還有事兒,先走了,晚上等你電話!”

話至此處,薛老三拔腿就走,他可不耐煩跟孫磊磨牙。

眼見著薛老三已然要行出門去,孫磊大喝一聲,抓過那瓶“菸酒”,對準瓶口,咕嚕咕嚕,竟真的喝了起來。

一口飲酒,孫大少雙眼赤紅,募地,狠狠將酒瓶摜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酒瓶落地霎那,薛老三已然行出門去。

薛老三這頂頭靠山一去,董婕這群鶯鶯燕燕哪裡敢在此處多留,一陣風也似地追了出去。

奔到門外,左右瞧去,哪裡還有薛向的影子。

“這表哥也真是的,都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怎麼淨顧著自己走,把咱們丟那豺狼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