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瞧究竟。

不成想,入眼的竟是這般景象!

想他江某人在那邊都快說禿了嘴了,這邊兩人倒好,風清雲淡地並排而臥,對著窗外黑夜疏風,神侃得悠哉悠哉,這讓江主任如何不怒。

戴裕彬大驚,趕忙拉著江方平賠不是,說著,便又將薛向為何無須奔逃的緣由,跟江方平轉述了一遍。

大怒遇上大喜,江方平這臉上的表情,是轉來轉去,最後,竟成了哭笑不得。

他捂著腮幫子道:“首長,以後,我可是不敢跟你出來了,哪一回不是驚心動魄,您說這驚心動魄倒也罷了,不過是勞費心臟在腔子裡上竄下跳,可關鍵是這臉受不了啊,一會兒樂一會兒苦,這面部表情,就跟那電視機頻道似地,誇誇誇,不住換著,都快抽筋了!”

三人說笑的當口,蔡京和蘇全先後在視窗處探了探,瞅見薛向還在,兩人又收回頭去,招呼也不答一個。

顯然,在這兩位看來,這位薛專員已經不是什麼領導,而是囚犯了,面子上的功夫,還費那個勁兒作甚。

薛向也不理會二人,下得床來,招呼江方平上去歇會兒。

沒辦法,小小鄉衛生院,說穿了,就是農村醫療室,也就能治療發燒,感冒,處理普通的外科傷患,就那麼間房子,幾張床。

他薛某人國術無雙,站著都能休息,可江、戴二位卻是**凡胎,這幾天跑上跑下,cao持得狠了,幾乎都不曾好好安歇。

薛向體恤下情,自得相讓。

身為下級,江方平如何肯讓薛向讓床,正爭持間,戴裕彬趕忙也跳下來,讓江方平上去。

薛向也道,小戴年輕,撐得住,你江主任就別耽誤大夥兒休息了。

江方平無奈,這才躺上去。

不曾想,江方平方躺下,薛向又把戴裕彬按了上去,笑道:“小戴年輕,我更年輕,行啦,你二位躺著睡就是,那麼細的梅花樁子,我一站幾個時辰都沒事兒,坐著睡覺,又有何難,都別矯情,瞎耽誤睡覺!”

薛向如是言語,二人再不好辯,只好依言躺下,心中卻是暖流滾滾,直覺給這樣的領導,赴湯蹈火,也是直了。

窗外夜se如墨,風聲啾啾,三人各自不言,靜靜安歇,薛老三在龐主任的椅子上坐了,閉目微闔,眨眼便入了定。

…………

砰的一聲響,磨山鄉衛生院主任辦公室的大門,被踢開了。

孔凡高臉黑如墨,氣勢洶洶,便湧了進來,狠狠一巴掌印在裂了縫兒,起了毛刺的長條桌上,又發出一聲巨響。

“薛向,你瘋了!”

孔凡高惡狠狠瞪著睡眼惺忪的薛老三,舌綻chun雷。

“專員,您的手!”

蘇全趕緊搶上前來,扶著孔凡高方才拍桌子的大手,扭頭便衝因折騰了半夜堆出一臉便秘狀的龐主任吼道,“瞎啦,看不見專員的手傷了,拿藥箱,趕緊拿藥箱!”

原來,方才孔凡高一巴掌落下去,正巧壓住了一處毛刺,細細的木屑立時將他手掌刺破,卻讓蘇全眼尖,搶到了拍馬的機會。

“少折騰,我手傷了針大點事兒,你蘇全把天捅破了,誰給你補!”

孔凡高狠狠一甩手,推開了蘇全,仰頭衝左側靠近門口位置的中年人道,“周書記,這事兒怎麼辦,你拿個章程吧!”

話至此處,那中年人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周道虔。

此時的周道虔,哪裡有半點平ri的文質彬彬,謙謙君子的模樣,一頭被風吹得如雞窩的亂髮,碩大的黑眼圈,滿臉青氣,這造型簡直快趕上過去鴉片館裡的癮君子了。

也無怪周道虔如此造型出場,實乃這幾ri,他過得實在是太糟心了。

從和薛向決